第五章 著了道了(2 / 2)

坎坷的羊腸小道上,小叔一直麵無表情地走著,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了,有好幾次我忍不住想問對方,可惜話到了嘴邊,就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所以我隻好同樣默不作聲的跟在小叔後麵走著,想著回去了總該有機會問了吧?

我們就這樣走著,到了離家很近的地方,小叔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我明顯看到對方的腳步有點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不是因為太疲憊而顯現出的腳步虛浮,而是那種類似於踉蹌,就好像背負了太重的東西,壓的他有點抬不起腳步的感覺。

我有些好奇的走到小叔旁邊看了一下,發現對方的臉色非常白,直接是那種類似於病態的蒼白,而且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就好像一個本來身體不適的人,體力透支到了極限似得。

這一發現使得我原本好奇的心在瞬間來了一個大轉折,我現在不去渴望知道棺底藏屍到底是什麼情況,反而擔憂起小叔來,這家夥的身體似乎非常弱。

雖然有點擔心,但我養成了一種習慣,不會在語言裏麵露出擔心小叔的話語,所以我用一種近乎開玩笑的方式問了對方一句,“你不是吧?爬一座山累成這樣,是不是腎虛了?”

“我身上有東西。”小叔說著忽然停了下來。

這句話使得我神經在一瞬間就繃緊了起來,即使大白天的,我都有種毛骨悚然感覺。

愣了幾秒鍾我才回過神來,然後我壓下心中的恐懼,抱著僥幸的心理把小叔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其實我知道小叔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隻是希望自己理解錯了,希望他說的東西是他身上爬了一條蟲子或者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但事實就是,我的僥幸再一次被打破了。小叔身上什麼都沒有,最起碼在我看起來,沒有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上也沒有沾上什麼髒東西。

不過有一點,小叔身上沒有出現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東西,但他的樣子,卻顯現出一種不應該出現的情形。

小叔的腰是彎著的,即使這麼站著,他也沒有站直,我知道這不是他故意為之,因為很明顯小叔已經在拚命地直起腰來了,甚至因為太用力的原因使得他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但他就是無論如何也直不起腰來。

小叔不是駝子,他才三十幾歲,正值壯年,所以更不可能駝背。

而且,我看到對方的肩膀,是那種鬆垮垮的垂下來的,感覺好像兩條胳膊都脫臼了一樣,照理說這種情況應該會很疼,但顯然小叔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他隻是感覺重,我能看得出來,他走過的地麵腳印比我的要深好多。

這時候我已經可以非常肯定了,小叔所謂的他身上有東西,那東西絕對是我看不見的,但卻比能看見的更讓人恐懼,即使小叔這樣的陰陽師,也隻能用身體去承受這份重量而別無他法,由此可見,這件看似很簡單的事情,其實很複雜。

沉默了一會,小叔說,“給我一支煙。”

我連忙慌慌張張,甚至有些顫抖的把煙掏了出來,抽出一支塞進小叔的嘴裏,並且打著火機給對方點上。

小叔抽了幾口煙之後,就開始繼續艱難的邁動步伐向家裏走去。我也點了一支煙,在後麵默默的跟著,這時候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想問,但就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隻是在心裏覺得,小叔現在的情況,跟那個棺底藏屍肯定有關係,當時他可是滴了很多血在棺材上的,而且他把事情都沒處理完就離開了,這絕對不是小叔的風格。

先前也許我摸不著頭腦,但現在我完全明白了,小叔說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原來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確實沒有那個力氣去做任何陰陽師應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