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在客棧裏美滋滋的吃著夜宵,順便給掌櫃算了一卦。掌櫃喜出望外的走了,冥冥之中楚思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多了點什麼。
第二天她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出門,那些排了一整夜隊的人早就受不了了,可卻沒有一個人幹催促楚思。直到楚思手拿煎餅晃晃悠悠的出現,他們才激動的一雙通紅的眼睛流出淚來。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今天這裏的情況已經遠不如昨天單純了。
比如昨晚代替自家老爺排隊的下人,有的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之後,決定不把位置還給老爺了。自己找大仙算一卦就能飛黃騰達,還用得著再做下人看你臉色嗎?
還有的人覺得算命的事不急,隻要大仙人還在這兒,早晚所有人都能算上命。於是就決定將自己靠前的位置賣一個好價錢,有了這筆錢,就算沒有大仙算命,以後也能過好日子。
對這些楚思是不在意的,但並不是毫不知情。自打昨天她有所感悟之後,這些人的這些事仿佛冥冥之中都與自己有了牽扯,即使她不可以去看去聽,也能知道一些。
一直觀察著楚思的袁無心終於驚訝了,他道:“我原本以為爹她靠著卜算感悟到了道,就算最後感悟的不是天機道,也該與此有關才是。可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玄難也道:“雖還不清楚她感悟的究竟是何道,但從她感悟初期就有如此異象看來,此道必不簡單。”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楚思到底是什麼道,半晌之後袁無心才發現冬易一直一言不發,他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難道對她的道不好奇嗎?”
“好奇。”冬易道,“但這並不重要。”
袁無心:“不重要?萬一她感悟出了一個垃圾道出來,怎麼辦?”
“這有什麼。”冬易笑道:“有我護著她,就算她感悟的是垃圾道,也沒人敢輕視了她。”
“嘖。”袁無心抖了一下,作為一個一千多歲的單身鴨,他打從心底裏排斥這種話。
楚思就這樣一直在城裏算了七天的命,七天之後整座城幾乎所有人都找她算過了命,幾乎所有人都因為她而產生了改變。楚思覺得夠了,是時候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了。
就在這時本縣縣令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了楚思攤子前。
縣令見識了楚思的本事之後,麵對她是敬畏莫名,不敢有一絲輕視。他道:“大仙,您暫且停一停,本官有要事要講。”
楚思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縣令拿出了一張聖旨,道:“當今天子召您入京覲見。”
與梁悅斷絕師徒關係之後,朝清將自己關在了洞府很是苦悶了幾天。
幾天之後他走出了洞府,苦悶並沒有一絲好轉。他也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出問題的。於是他就想找人排解排解,而他這個情況也不能讓羅浮的人知道,自然而然他就想到了林道友。
林道友那樣的人,應該能幫我吧?朝清這樣想著,便動身去了當初生活了一個月的竹屋找楚思。
到了竹屋小院,卻見滿庭荒草落葉,此地早已人去樓空。
林道友已經走了,他還有何人可以交心?
他呆呆的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一手撐在石桌上。
當時他就是坐在這裏與林道友分別,那時的他對羅浮充滿了幻想與期待,誰知短短幾天過去,就成了這個樣子。
早知如此,林道友還不如不救自己,就讓自己死在鬼界倒也算是除了個禍害。
他一個人在院子裏枯坐憂愁,忽然他感覺不對勁。朝清抬起頭來看向這個院子,他站了起來往四周看去,這院子……好熟悉。
待他想到這院子為什麼這麼熟悉之後,朝清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這院子竟然與羅浮赤練峰上的一座竹屋小院一模一樣,那座小院不是別的,正是當初楚思在赤練峰上的住所。
當朝清得知自己曾那樣殘忍的害死過一個徒弟之後,就去過那座荒廢了十幾年的小院看過一眼。隻是屋子裏什麼也沒留下,朝清看了兩眼就走了。
可是林道友的院子為何會與楚思的院子一模一樣?
朝清轉頭看向石桌,仿佛還能看見林道友坐在那裏,邀請他一起喝酒。
那雙眼睛……
是了,段百裏洞府中的畫像!林道友的眼睛竟與畫中人的眼睛一模一樣。
朝清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明白。
好奇怪,他在羅浮中了解過,從前的自己是絕不會同魔修做朋友的,為何林道友會說他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