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伊瑪不滿地問。“我馬上就走,”長庚扣好襯衫扣子,恢複成初進門時的冰冷,“把東西給我。”“壞人興致的家夥!”伊瑪氣惱地轉過頭。由於平安扣的殘留效果,她很快就哧的一聲笑了起來,“你是怕被那個小姑娘察覺吧?為了完成教授的任務,你可真是苛待自己啊。”
“她不是小姑娘了。”長庚忽然說。伊瑪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你不會告訴我,你有點愛上她了吧。你不覺得,這跟狼愛上它注定要吃的羊一樣,是個笑話嗎?”“我不是狼。”長庚分辯。
“你是不是不重要,但安赫爾教授是,還有他身後的項目讚助人蒙泰喬家族,全是一群垂涎三尺的狼,”伊瑪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他們不僅吃羊,必要時還會吃人。”
眼看長庚不再開口,伊瑪笑嘻嘻地從沙發上站起,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皮匣子,打開來,裏麵是十支裝滿藍色藥水的玻璃小瓶。
“就這麼多?”長庚似乎有些不滿。就算偶爾幾天他可以忍住不用藥,這些最多隻夠他維持半個月。
“教授就寄了這一包,”伊瑪撩了撩長發,斜睨著長庚,“估計他怕給多了,你就不會抓緊時間。要知道,距離那個大日子可不遠了,”見長庚不說話,她眨了眨眼睛,“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我現在就幫你注射一針?”
“不用了。”長庚拎起皮匣,徑直走向門口。“關於錢小姐的事,想不想聽聽我的建議?”伊瑪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你願意說嗎?”長庚停下了腳步。“你今晚留下來,我就說。”伊瑪笑了,半真半假地說。長庚不再回答,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回到青年公寓的時候,錢寧慧依然呆呆地坐在飯桌前。看到長庚推門進來,錢寧慧愣了愣,趕緊站了起來:“我去熱菜。”
“我來吧,”長庚將小皮匣放進拉杆箱,端起桌上的盤子跟進廚房,“我雖然笨,微波爐還是會用的。”
他們誰都沒有提剛才的事情,就仿佛長庚從未從飯桌上匆匆走掉。“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見長庚乖乖地低頭吃飯,錢寧慧提議。“怎麼玩?”長庚問。“就是我問,你答,必須保證答案是真實的,”錢寧慧猜長庚肯定沒玩過,故意篡改了遊戲規則,“如果某個問題你不願意回答,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反過來也一樣,對吧?”長庚很快就理解了遊戲的奧義,“每個人可以問幾個問題?”“三個,”錢寧慧暗恨長庚堵住了自己耍賴的一切機會,隻好先發製人,“那我開始問了——你的中文名是什麼?我是說,你親生父母給你取的姓名。”“長庚。”長庚回答完這兩個字停頓了一下,“姓……不知道。”“不會吧……”錢寧慧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語調,不給機會讓長庚將之算成一個問題,“你可要老實回答。”“確實不知道,”長庚搖了搖頭,“父親說我離開他們的時候太小了,所以什麼都不記得。”“這麼說,安赫爾教授是知道你父母的?”錢寧慧有些驚訝,“如果他不主動告訴你,你也可以問他呀。”“是,他知道,”長庚似乎有些奇怪地盯著錢寧慧,“父親不告訴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為什麼要問他?”“拜托,那是你的親生父母啊,難道你一點也不好奇的嗎?”錢寧慧脫口驚歎,隨即猛地捂住了嘴——糟糕,白白浪費了第三個問題!然而長庚並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垂下眼睛,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起來。終於,他看著錢寧慧苦笑了一下:“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提一個要求吧。”這個問題有什麼難回答的,難道連自己是否好奇都無法判斷?錢寧慧滿懷詫異,卻狡黠地眨了眨眼:“我的要求是——再回答我三個問題。”“嗯。”長庚點點頭,一副願賭服輸的老實模樣。既然無法再追問長庚的身世,錢寧慧隻好改問自己的身世:“你說我有瑪雅人血統,可為什麼我長得一點也不像混血兒?”“瑪雅人原本就是黃種人,和中國人一樣同屬於蒙古人種,據說他們的祖先在一萬年前通過幹涸的白令海峽從東北亞進入北美,再擴散到中美洲的,”回答起這種問題,長庚果然不再有任何為難,恢複了百科機器人的風采,“所以你的瑪雅祖先和華人祖先除了習俗不同,身體特征包括DNA構成都很接近,反映在後代身上,就隻呈現單一的黃種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