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回來,我們一起找媽媽!”錢寧慧趕緊說。“不,你別回來!”錢爸爸趕緊說,“這兒不安全,你還是好好待在北京,讓長庚保護你!”長庚?錢寧慧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給父親添堵:“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說貴陽不安全?”“我說不好……但是我總覺得有人藏在我們家附近,”錢爸爸似乎已經不堪重負,在錢寧慧的追問之下說出了一個重要線索,“而且我收到了一個短信,上麵說如果想要知道你媽媽的下落,就要……就要你親自出麵——小慧,你是不是得罪黑社會了?”
“要我親自出麵?我怎麼出麵?”錢寧慧猛地呆住了。“不知道,短信沒有說清楚。我已經把這條短信報告公安局了,他們會派人向你了解情況。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錢爸爸在電話那頭還在叮囑著什麼,但是錢寧慧已經聽不清了。她怔怔地掛斷了電話,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是誰綁架了媽媽?
“伯母回家之後要注意安全,盡量不要一個人走到偏僻的地方。”忽然,這句長庚與自己父母分別時說的話浮現在錢寧慧的腦海中。看來,長庚知道這件事!
難道,媽媽的失蹤和死亡瓶有關?綁架她的莫非就是長庚背後的教授和蒙泰喬集團?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可能!他們為什麼要綁架媽媽呢?是為了預防自己逃脫,將媽媽扣為人質,還是因為媽媽的聖城祭司血統比自己更為純正,他們要用她來做主祭?不論是哪一種理由,錢寧慧都無法坐視。掏出手機,錢寧慧下意識地去翻長庚的號碼。待到熟悉的“長庚”兩個字出現在屏幕上,她才意識到長庚已經被子啟明和警察帶走了。而子啟明的手機,則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長庚的手機就更打不通了。在現代社會,手機是聯係一個人的重要途徑。一旦那頭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時,就再也無法從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人了。離開朋友家,錢寧慧坐在街心花園裏,怔怔地回想著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經曆。
忽然,她心裏一動,在通訊錄中搜索到了一個名字:“伊瑪”。
——多虧她當日不曾偷懶,將伊瑪的手機號碼存了下來!明知道有自投羅網的可能,錢寧慧還是撥通了伊瑪的電話。當電話那邊響起一聲“Hello”時,錢寧慧撿起好久沒用過的英語,結結巴巴地說了一聲:“是伊瑪嗎?我是錢寧慧。”
“哦,是錢小姐……”伊瑪的口氣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不過,她後麵用英語說了些什麼,錢寧慧心慌意亂間無法聽懂。
“請你說慢一點好嗎?”錢寧慧不得不打斷了伊瑪,“我想問你是否知道我媽媽的情況。”
“要不你過來吧,我住在××酒店2409房。不過,隻能你一個人來,否則你不會看見我的。”伊瑪沒有給予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她說清地址,掛斷了電話。
錢寧慧坐車來到這座位於中關村的酒店式公寓。她一走進2409房間,猛地意識到,這就是子啟明給她看的第二段視頻的拍攝地點。那麵鏡子,那張沙發,都曾經是長庚和伊瑪演繹激情的見證者。
原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傻子。但她最不能容忍的是連累了媽媽……“請坐。”見錢寧慧神色黯然,伊瑪微笑著指了指沙發。然後她們並排坐在一起,倒有些促膝談心的樣子。“你知道嗎?安赫爾教授已經到北京了。本來這個時候我應該陪著他。”伊瑪嫣然一笑,撩了撩肩頭栗色的卷發。這個無意中的動作端的是風情萬種,讓錢寧慧自慚形穢。“可是一聽到你找我,我就撇下遠道而來的老師過來見你了,”伊瑪看著錢寧慧,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說得慢而清晰,“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錢寧慧心裏一跳。安赫爾教授已經來到北京,按照計劃,他肯定已經造訪了青年公寓,也知道了長庚失蹤的情況。伊瑪這麼急著見自己,不就是想要打聽長庚的下落嗎?
可她究竟該怎麼說?“因為,我了解你擔心媽媽的心情,”伊瑪意外地沒有提及長庚,隻是含笑望著錢寧慧,“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對嗎?”“對。”錢寧慧點了點頭,迎上了伊瑪的視線。驟然間,她隻覺得全身發涼。
仿佛自己是一隻青蛙,而對方化作了一條蛇。無論那蛇再怎麼五彩斑斕美豔奪目,對自己來說都是致命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