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長庚猛地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卻不能阻擋那幾個字從他口中泄露出來。
“瓦屋山哪裏?”子啟明越走越近,長庚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喜悅和期待,“乖孩子,這個壞人受了傷,你完全可以掙脫他的。對,就這樣,拉開他的手,告訴我你爸爸在瓦屋山哪裏?”
“他在——”孩子禁不住子啟明的誘惑,果然用力掙脫了長庚,想要把更詳細的答案大聲說出來。就在這個時候,長庚一把將孩子扯入懷中,想也不想地從城牆上跳下了懸崖!
子啟明發現長庚的異動,想要立刻撲過去製止他。然而已經晚了,他看見的隻是繚繞的雲氣,而長庚和他懷裏的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混蛋!”子啟明狠狠地罵了一句,從催眠術中解脫出來。而長庚依舊躺在他麵前,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仿佛連呼吸都不存在了。
“明少,他……他死了?”矮個子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進來,伸手在長庚鼻子下試了試,不由大驚失色。他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卻也不想惹上命案。
“沒有,他自我催眠了,”子啟明恨恨地踢了地上的長庚一腳,惱怒地對一旁驚愕的矮個子吼道,“就像武俠小說裏的龜息大法,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矮個子連連點頭,“那他怎麼樣才會醒過來呢?”“自我催眠都有一個喚醒的口令,我總會找到的,”子啟明不甘地握住了拳頭,隨即又漸漸放開,“不過知道了‘瓦屋山’三個字,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錢寧慧在林間別墅裏住了三天。這三天中,她慢慢地向媽媽講述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同時也和媽媽商量如何脫險。不過商量來商量去,她們隻得出了一個對策——拖。
隻要拖過了2012年12月21日第五個太陽紀結束的那一天,她們對蒙泰喬集團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在這段時間內,錢爸爸說不定已經找到了線索,通過警方來解救她們了。
現在錢寧慧母女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錢寧慧找伊瑪前發送的那條短信上。伊瑪本來給錢寧慧安排了另一個房間,但她堅持要和媽媽在一起,伊瑪就沒有勉強。
錢寧慧一直擔心伊瑪會把自己的那枚平安扣奪去。畢竟,那是與死亡瓶具有相反作用的瑪雅古物。然而,伊瑪根本沒有過問這件事,想必長庚未把平安扣的秘密告訴她。在她眼裏,錢寧慧藏在衣服裏的這枚玉石不過是中國人日常佩戴的普通掛件。
晚上錢寧慧和媽媽睡在屋裏的大床上,做了很多奇怪的夢,仿佛四周牆壁上掛著的瑪雅圖畫都活了過來,在她的腦海中演繹各種場景。當錢寧慧半夜驚醒的時候,總能聽見熟睡中的媽媽喃喃囈語。很顯然,媽媽也在做著類似的夢。
錢寧慧從床上坐起,走到窗前,可以看見樓下蒙泰喬集團的人正在樓下院子裏巡視。盡管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熱帶雨林,蒙泰喬集團還是對這棟別墅采取了嚴密的防護措施。
月光從別墅前的停機坪上照過來,正好射在窗邊一幅圖畫上。那是一個石雕壁畫的拓片,雖然隻有黑白二色,線條卻清晰流暢,裝飾感極強,帶著典型的瑪雅文化風格。
圖畫的右側是一個瑪雅貴族婦女,她手裏拿著一根滿是尖刺的荊條,荊條從她的舌頭上穿過。而在她的左側,則站著一個老人,似乎在對她說著什麼。
這幅畫的意思白天伊瑪跟錢寧慧母女解釋過。那個瑪雅婦女是聖城祭司的後裔,也是瑪雅國王的王後。在瑪雅傳統中,聖城祭司家族的女子嫁給國王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慣例。而這幅壁畫展示的是王後在一次祭祀中將荊條穿過舌頭,來回拉動,滴下的鮮血便召喚出了祖先的魂靈,告訴了她占卜的結果。同樣,瑪雅國王也會在祭祀儀式時采取一些自殘身體的方式,比如用玉錐刺破自己的陰莖,一方麵宣示自己的勇氣,一方麵用血來召喚祖先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