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的柳葉刀全長二尺八寸,不算把手,刀刃長也有二尺二寸,而瑪雅人的短劍因為是黑曜石打製,太長容易斷裂,因此刀刃隻有七寸左右。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單從兵刃和武功而言,明軍士兵占有絕對的優勢。
可是,此刻的瑪雅武士卻不知是明軍士兵的多少倍。他們占據了狹窄的通道,袁恕等人想要砍殺出去就難上加難。何況,他們還要保護沒有戰鬥力的女人。
此刻的死局,就算是旁觀的長庚和錢寧慧也捏了一把汗。長庚有心要幫手,奈何瑪雅武士人數太多,他就算本事再大也無法同時催眠那麼多人。何況阿敦修一上來就射破了他的手機,證明這個國王已經滿懷敵意,以長庚現在所剩無幾的精神力想要催眠他更是難於登天。
於是長庚和錢寧慧隻能緊緊地握著手,無可奈何地看著一場血戰就要在他們麵前上演。他們並不擔心袁恕,畢竟曆史不可改變,袁恕一定能夠回到中國,口述那本《西洋餘生記》。其他人呢,他們中究竟有多少少要喪身在這個供奉死亡瓶的溶洞裏?還有他們自己,能否在今天之內利用死亡瓶回到未來?
須臾之間,袁恕和阿敦修已經鬥在了一起。一開始袁恕仗著兵器優勢占了上風,刀刃在阿敦修肋下劃出了血口。但阿敦修顯然鑽研過對付袁恕的招式,見血之後更是如受傷的美洲豹一般鬥誌高漲,袁恕一時間居然險象環生。
“別打了,父親,你讓他們別打了!”索卡焦急地拉扯著大祭司的手臂,畢竟,他是唯一能讓二人住手的人。
“按照瑪雅人的規矩,他們必須打,打到一個人死掉為止。”大祭司麵無表情地撇開了索卡,“不過就算阿敦修國王死了,你們還是一樣走不掉。”
“父親……”眼看袁恕身上也掛了彩,阿敦修依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索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瑪雅國王在臣民麵前永遠是最勇敢的武士,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威,阿敦修麵前隻有兩條路,勝,或者死。一旦他勝利,固然意味著袁恕的死亡,可就算袁恕殺掉了阿敦修,為國王複仇的瑪雅武士們又豈會放任凶手逃走?
更何況,索卡記得袁恕給自己說過,他來奇琴伊察的目的是為了換取糧食,好讓船隊有足夠的儲備回歸大明……沒有糧食,就算他們逃到了船上,依然無法出海,依然逃不脫瑪雅人附骨之疽般的複仇追殺。
“我知道了,”索卡抽出大祭司腰側的黑曜石短劍,將它抵在自己的咽喉上,對著殺得血人一般的袁恕和阿敦修喊道,“都住手,否則我死在你們麵前!”
“索卡!”袁恕一瞥之間大驚,慌忙撤招後退,拚著後背被阿敦修再劃出一條傷口,一刀擊飛了索卡的短劍。
“我決定了,”索卡推開袁恕,走到阿敦修麵前,“我願意嫁給你成為王後,條件是你放祖卡和恕他們走,並提供他們出海的糧食。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裏。”
“我不答應!”見阿敦修臉上露出了笑容,袁恕憤怒地大喊出來。“神使,”索卡沒有理會袁恕,反倒走到了長庚和錢寧慧麵前,低低地笑了,“不管你們是神使還是祖卡的後代,我隻請你們想個辦法讓祖卡和恕一起走。他們走了,我就是王後,自然有權力命令祭司們放你們進入死亡瓶。這樣的條件,你們答不答應?”
“答應。”長庚點了點頭。一旁的錢寧慧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從形勢的轉變已經猜到了索卡的犧牲,忍不住眼圈都紅了。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擁抱了一下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