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的親友把梅青青誇成了一朵花,鋼鏰兒能娶到漂亮媳婦,全賴王青青出錢出力,此時此刻,他自然滿心感激,畢恭畢敬回答道:“知道了,媽您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一輩子都感激您。”
王青青又轉向新媳婦:“鋼鏰兒是被他爺奶寵大的,生就一副孩子脾氣,他要是欺負你,你甭忍著,告訴媽,媽給你做主。”
但凡是明理懂事兒的婆婆,在這種場合必然是要抬舉新娘子的,在場一多半兒的婆婆也都說過類似的話,王青青這話說出口,親友們都是一陣善意的微笑,新娘子極幹脆地給王青青敬酒:“謝謝媽!”
王青青這個幫手找的好,新娘性情“憨直”,是那種給根棒槌就能當真的人。
能當真到什麼程度呢,路上遇到熟人聊了兩句,臨分別人家客氣一句“有空來家玩兒”,她就能直愣愣地接一句“我現在就有空”。人家要是說我現在有事忙,改天再玩兒,她必然要把人痛罵一頓:“說了請我去你家玩兒你又有事兒,你是不是耍我?”
這麼一個棒槌,王青青這種經曆過宮鬥世界的高手要安排她都不用費腦子,輕輕鬆鬆就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鋼鏰兒沒有工作,新娘子家是開蒼蠅館子的,新娘子從小耳濡目染,能燒一手好菜,王青青好媽媽附體,聯合了劉明華開家庭會議。
“剛鏰兒,你爸這麼大年紀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也不能總指望他,你媳婦兒既然有手藝,就別讓這手藝白荒廢了,把婚宴收的禮金拿出來,你倆也開個餐館怎麼樣?”王青青笑語晏晏提出建議。
“媽說的對,就該這麼辦,開餐館我會。”新媳婦很高興。
她父母原是進城務工的農民,靠著開蒼蠅館子養大了孩子,買了房,在城市裏紮了根兒,她從小就在小餐館裏長大,對於如何運作小餐館是一清二楚,王青青這個提議正好在她專業領域內,她能拿的起來。
鋼鏰兒沒工作趴家裏啃老已經讓劉明華覺得很吃力了,兒媳婦也沒工作,要不給他們兩口子找好營生,這兩口子不得都靠他養?萬一有了孩子,他得一個人負擔全家的開銷,這他如何能養得起?
一聽王青青的提議,劉明華也大加讚賞:“你媽這主意好,禮金是死錢,總有花完的時候,開餐館做生意,錢就能生錢,你們兩口子也有了能立足的事業,好,就這麼辦!”
鋼鏰兒也非常意動,他跟劉明華多要五百塊都費勁兒,鋪子開起來,那他就是老板了,掙的錢還不是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沒說的,幹了!
看著自己的提議被全票通過了,王青青掛上一臉欣慰的笑,心裏卻在盤算著什麼時候找兒媳婦單獨喝茶比較合適。
劉家的小餐館開業了,餐館的位置比較偏,不過周圍都是入住率相當高的老小區,懶得做飯的和租房的上班族不算少,周圍的小館子生意都不錯,要是能好好經營,必然能掙到錢。
王青青送了十八個花籃去慶賀,兒媳婦留她在館子裏吃飯,王青青欣然應允,兒媳婦在後廚炒菜,劉明華在廚房裏洗碗洗菜打下手,鋼鏰兒在前台招呼客人上菜收碗筷,一家三口各司其職,忙得團團轉。
“怎麼不請個幫忙的呢?”王青青捉住兒媳婦的手拍了拍,一臉心疼地慰詢問:“累壞了吧?”
“這有什麼累的,”新媳婦氣勢昂揚:“我爸媽的館子比這兒大一倍,三個人也能忙得過來,多請一個人就多開一份工資,沒必要。”
“好孩子,好孩子!”王青青喊著劉明華出來聽兒媳婦說話:“你聽聽,孩子多懂事兒,唉,這下我總算是放心了,有這麼能幹的兒媳婦支應著,鋼鏰兒必然不能再混下去了,我死了也能安心閉眼了。”
劉明華:“…………”幹了半天活兒感覺腰酸背痛,並沒有心思想到那麼遠。
這個小餐館不但綁定了劉家三個人,還給王青青添了無數下飯的佐料。
一會兒聽說兒媳婦把鋼鏰兒打了,因為他意圖私藏營業額,兒媳婦憤恨不平地發微信跟王青青抱怨:“飲料是我進的,菜是我炒的,飯是我蒸的,一天賣了多少錢我能不知道?錢都是我掙的,他竟然還想把錢偷偷藏起來,您說他過分不過分?”
王青青忙忙地打電話過去叮囑兒媳婦:“好孩子,你做得對,你這辛辛苦苦一天累死累活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小家庭,鋼鏰兒他怎麼能起這種私心呢?太不應該了!男人有錢就變壞,鋼鏰兒又是從小大手大腳花錢花習慣了的,你可得把錢看好了啊,別給他太多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