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1 / 1)

休寧失蹤之後,秦老謅說,冷天到了,咱們到洞裏住吧。慧昱點頭同意,就把鋪蓋搬進了獅子洞,將外麵的茅篷用作廚房。

晚上躺在洞裏,感受著無邊的黑暗與寧靜,秦老謅對慧昱說:“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師父得道了,也不帶上你。”慧昱說:“你別忘了還有一句俗語:師父帶進門,修行靠個人。我可不當那種雞狗。”秦老謅說:“我猜,你師父不是得了道,是趁夜間偷偷跑了的。”慧昱說:“你怎麼會這樣想?”秦老謅說:“我早發現,你師父對自己曾經還俗一直感到羞恥,不願別人提起他的閨女,更不願跟他閨女住在一塊。前天他兩個閨女都來了,他就裝作得道,悄悄地跑了。”慧昱道:“我也有這種猜想。他很可能趁夜間拆了牆出來,再悄悄把牆壘上,然後不辭而別。”秦老謅說:“這個老家夥,他會跑到哪裏去呢?”慧昱歎口氣道:“誰知道呢?他去一個新的地方,還能有誰給他送煎餅?我真想再去找他。”秦老謅說:“他這樣離開,就是為了不讓你和孟懺姐妹倆去找。算了吧,讓他找個地方繼續修行,早早得道。”慧昱沉默一會兒說:“老謅,你不要把咱們的猜想告訴水玉和水清。”秦老謅說:“放心,我不會說的。”

白天,慧昱還是繼續開辟茶園。秦老謅有時幫忙,有時回村裏看看,有時在山上閑逛。這天,慧昱吃過早飯剛要出坡,水玉和水清姐妹倆過來,說受水月之托,來請慧昱去庵裏給寫幾副對聯。慧昱說:“什麼對聯?你們自己寫還不行?”水玉說:“水月說她寫不好毛筆字,我和水清更不用說了,慧昱師,求你啦。”慧昱隻好拿了筆墨跟她們過去。

沿一條窄窄的小路下去,走三百來米,就到了清涼庵的後門。進去後,看見寮房前麵曬了一些衣服,其中有乳罩和內褲,正在風中飄來蕩去,心便跳了起來。他急忙轉過臉去,跟隨姐妹倆去了前院。轉過殿角,隻聽一個念經的女聲清清脆脆,從東側的念佛堂裏傳出。二人走進去,水月放下了手中的經書。水月笑著說:“書法家來了,有失遠迎嗬!”慧昱心跳還沒平複,臉也紅著,站在那裏羞笑道:“我算什麼書法家,別笑我了。哎,你又在讀什麼經?”水清告訴慧昱,水月不是讀經,是在背經。她原來背下了《法華經》,背下了《華嚴經》,現在又開始背《圓覺經》。慧昱聽了這話,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水月師,你真行!”水月淡淡一笑:“這有什麼,不就是背書嘛。”

水月接著跟他說,清涼庵各道門上的楹聯已經齊全,都是建庵時刻上去的,但各個堂口貼的佛像兩邊,還缺對聯,請慧昱給寫上。說著,水清就去拿來了裁好的紅紙。慧昱讓自己平靜一下,思忖一會兒,開始寫了起來。

他給客堂寫:

今不異古古不異今,天下同歸何思何慮

佛即是心心即是佛,空山無侶獨往獨來

他給法堂寫:

法海無涯,萬派真宗歸實相;

樂邦不遠,六根都攝便往生。

他給齋堂寫:

大音在在普聞,石韻宣時千聲覺世

法味人人具足,雲林開處一缽當空

他給水玉、水清共住的寮房寫:

談經留夜月

補衲剪秋雲

他給水月的寮房寫:

煙霞清淨塵無跡

水月空虛性自明

每寫一聯,三位尼僧都拍手說好。剛寫罷最後一副,隻聽外麵有人大聲道:“法師!法師在吧?”他們出來看看,原來是申式朋領著雲舒曼、衛萬方、程平安等人進來了。走在頭裏的雲舒曼笑著說:“我們剛開完一個會,過來看看你們。我和孟家姐妹都是老熟人了,和水月法師也在市醫院見過麵,你們三位過來,真是為芙蓉山增光添彩嗬!”水月說:“芙蓉山是好地方,來這裏住是我們的福分。”程平安說:“你們到了這裏,遇到困難盡管找我,找申主任和孫鄉長也行,芙蓉縣各級政府為你們保駕護航!”水月三個急忙道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