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暗衛雙手撐在地上，一顆心不停地顫抖，身上是萬俟塵特意施展的威壓，隻有她一人會感受到。
其實萬俟塵已經放輕威壓了，畢竟這是莫言虛的人，柳煙和他還名不正言不順，自己一個外人下手太重了也不好交代。
若非如此，就憑著這女暗衛區區築基後期的修為，在她的威壓之下還能用手撐著？沒直接把筋脈壓斷都算老天保佑了。
這鎮子上偶爾也會路過幾個修士停歇，這家客棧的老板也算見過世麵，見到這一幕沒有被嚇破膽，慌亂之餘還知道將其他客人先送出客棧，然後很有眼力見地帶著家人離開了客棧，在稍遠處等待著。
萬俟塵嗤笑地看了一眼女暗衛，目光在她的身上不停遊走，最後停在了她的丹田處。
就在女暗衛以為萬俟塵將要動手的時候，萬俟塵卻轉頭跟莫言虛說起了話來：“莫閣主，你的修為這麼高，還需要暗衛？”還是這麼弱的暗衛。
雖然萬俟塵最後一句沒有說出來，但是莫言虛卻從她不屑的眼神中看出了其中的意味，忍不住嘴角一翹，說道：“總不能事事都我親自出手吧？太麻煩。而且這人，我不認識，應該是臨時調到我身邊來的。”
一個暗衛而已，莫言虛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過。那些暗衛說好聽了，是用來保護他的，說難聽了，就是給他準備下衣食住行的仆人。
在他一個分神期修士的眼裏，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原本都已經準備好了過一輩子平淡如水的生活，若不是出了柳煙這個變數，恐怕他會直接歸隱山林，偶爾出來看看虛言閣的情況就夠了。
女暗衛低著頭，所以大家看不見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甘。是的，她才剛調過來沒幾天，如果不是她使了些小手段，憑她築基期的修為根本沒有資格來保護閣主。
剛才，她隻不過是瞧不上那叫柳煙的女子如餓死鬼般沒有禮教地狼吞虎咽，低聲說了一句不好聽的話，誰知道閣主和這個小男孩的耳朵這麼靈，而且……而且這個小男孩的修為竟然比她高！
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萬俟塵自然是以男孩的身份示人。
萬俟塵輕笑了一聲，淡淡地瞥了一眼女暗衛，挑眉看向還在吃飯的萬俟子容，說道：“十二哥，你覺得我該怎麼懲罰她？殺了，還是廢了？”
萬俟子容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下唇上的油光，無所謂道：“隨便，你開心就好……還是廢了吧，殺無辜之人是要背負罪孽的，沒必要為了一個嘴欠的人做這等犧牲。”
萬俟塵低下頭，閉上了眼睛，幾息之後，她又睜開了眼，那雙灰眸裏閃過一抹亮光，地上的女暗衛瞬間沒了氣息。
柳煙三人大驚，齊齊變了臉色。
莫言虛眯了眯眼：“你不怕罪孽嗎？”
怕不怕？聽了這話的萬俟塵突然笑了，笑容肆意而又燦爛，她開口了：“我當然怕，我隻是個肉體凡胎築成的凡人，走上修煉這一條逆天路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真的因為這罪孽而身亡，隻能說我命該於此。”
柳煙三人神色若有所思。
萬俟塵又看了看外頭蔚藍的天，繼續說道：“再說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迎來什麼，我隻想隨心所欲地過這一生。修我想修的道，走我想走的路……愛我想愛的人。”
萬俟塵的心境在這一刻格外的開闊，她突然明白了她想要修的道——至情！
人世間萬物各有萬物之靈，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長，隻不過是因為人有比其他事物更加豐富的情感。
友情，親情，愛情……都是情。
領悟了自己想要修的道之後，萬俟塵的心情慢慢放鬆了下來，先前的怒氣蕩然無存，仔細查看自己的丹田，發現自己的境界竟然有些上漲的征兆，看來是要突破到元嬰期了。
其實悟道這一關，本就是元嬰期的心魔考驗，萬俟塵現在就悟道，到時候突破元嬰期的時候便會輕鬆不少，風險也會小很多。
莫言虛對於萬俟塵身上方才那一瞬間的變化很是熟悉，他曾經也經曆過，但那是突破到元嬰期的時候才有的。
莫言虛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用自己分神期的神識往萬俟塵身上一探，卻突然愣住了。
萬俟塵自然感覺到了自己身上這股強大的神識來源，朝著莫言虛看去，卻隻看見他皺著眉頭發愣的模樣。
萬俟塵歪了歪頭：“怎麼了？可是我身上有什麼問題？”
讓一個分神期修士發愣，應該不是小問題吧？
莫言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萬俟塵，開口道：“到了出竅期後，少部分修士會開靈眼。我的靈眼可以看見修士身上的罪孽或功德，我剛才看了看你，發現你的身上沒有絲毫的罪孽，反倒是金光一片，功德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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