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也算堅強,再次振作起來,至少在人前,不再為情郎之事傷情。
凡事也都聽寧妃的。寧妃要她去勤政殿,她立馬便去,寧妃要她做個手工,她也立馬去做。
隻是皇帝對墨氏也不過而而。兩人齊心商量,仔細安排,或是小物或是才藝,卻收效甚微。畢竟皇帝滿心都念著一個夏吟盈。
倒也不曾氣妥,孜孜不倦持之以恒,老天總會開眼,賜下一兒半女。
寧妃等了這麼些年,終於尋到一個適合幫她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夏吟盈自六月之時有孕。如依皇帝所承諾,至多明年六月,夏吟盈便可母儀天下。
從那年伊始入宮,純潔善良的夏美人,到往後手段狠辣,冷漠無情的嫡後,其中辛酸自然不必多言。
滿宮皆知,夏吟盈聖眷正濃權傾六宮,其實不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繁霜自出嫁後尚未回門,趁著如今秋高氣爽,舒適宜人,便定於九月底回宮省親。
我聽了這消息,心覺煩躁,一來一回,自然少不了聒噪吵鬧。況且那繁霜的親人都在封地,宮裏和她有多少血親?
幾日過去,繁霜一身規製嚴格的宮裝,滿頭珠翠,端莊大方之餘,更是華麗尊貴。
去勤政殿拜見了皇帝,兩人隻是走個過場,寥寥幾句對話,應付了事。
夏吟盈在太液池旁設盛宴,眾妃皆在,環佩叮當聲不絕於耳。
所用陳列擺設,皆是一派珠光寶氣,令人不禁目光流連,心生驚歎。
夏吟盈依舊是尊貴而又慵懶的靠在主座上,半闔著精致的雙眼,不多言語。
寧妃和墨氏頗為親近,時常遙遙對視敬酒。
莊妃雖性格豪爽,但向來深居簡出,也便宮宴這般場合,可以見她。身邊的柔德又長大了些,兩人時常嬉笑,頗為親近。
莊妃位分高,自然靠近夏吟盈的主座,夏吟盈身邊來來往往伺候的人,多半皆戴著白氏所製的香囊。
混在各種花香熏香食物香,看似並沒有什麼端倪。
隻是陣陣清風拂過,香味偶爾也被臨近之人所聞到。
白氏心裏有些發虛,平日請安時,夏吟盈身邊伺候的人不多。平日裏也甚少見客。萬萬沒料到會有今日這般場合。
偏偏今日大多婢女的香囊都在,萬一被她人所探知。後果不堪設想。
偷偷向臨近主座的莊妃,寧妃,宋氏,還有顧影憐投去目光。
卻看到的莊妃,目光銳利底直直盯著她,赤裸裸的防備之餘,含著幾分不屑。
白氏心裏一驚,裝作不經意間挪開目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去看莊妃身後的花叢。
莊妃卻坦坦蕩蕩地起身,向夏吟盈道。
“嬪妾看,側後娘娘身邊的婢女,都帶著現下宮中流行的香囊,雖樣式新穎,但孕中的女子,還少用些香料為好,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夏吟盈聽了,心中頗為疑惑,但也覺得不無道理。又顧盼,仔細看了左右之人,確實都戴著香囊。
點點頭道“多謝莊妃提醒”侍奉之人一聽此話,連忙轉身有序退下。再過來時,身上清清爽爽,不見一點香味。
夏吟盈心知那香囊怕是有什麼問題,頗具威儀的目光,淩厲地掃視了坐下眾妃,目光所到之處,人人自危。
雖眾人神色都沒有異樣,但夏吟盈疑心病重,心中還是放不下疑慮。
繁霜見氣氛有些尷尬,開口“一個香囊罷了,戴不戴的,要什麼緊”頗為清脆的聲音。
夏吟盈才緩了麵色,收回了目光。眾人齊齊輕鬆下來。
卻聽見哐啷一聲,眾人皆投去目光。
白氏不慎打翻了自己案上的茶盞,茶湯傾瀉四溢,婢子手忙腳亂底收拾著。
白氏連忙起身謝罪“側後恕罪,繁霜長主恕罪”繁霜不願弄出不愉快的事,便替她解圍“罷了,那案上物什太雜了些,沒燙著就好”
白氏暗暗投去感激的眼神,夏吟盈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白氏好幾次,最後也不想駁了繁霜麵子,將此事罷休。
繁霜也不願多牽扯宮闈之事。眼看著一場禍事又要起來。午時方過,便說不願再叨擾,離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