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孟一身官服,身形有些消瘦,苦藥味隔著很遠也聞得到。
把了脈,抬頭向我和善可親的笑著,張嘴聲音卻有些沙啞,“娘娘患的是心病,非普通藥石可醫,娘娘若是能夠放下心事,多去看看美好的東西,自然便可以不藥而愈”
我有些驚訝,不愧是太醫院的國手,不光看身上的病,連心病也能一語道破。
“你莫不是醫術不佳,便拿心病的幌子來應付本宮”我有意打趣。
蕭孟聽了這話,麵色難看起來,跪下道“臣雖才疏學淺,但人命關天,醫藥之事,絕不會胡言亂語”堅定而又認真。
“行了,早知道你這樣開不起玩笑..”我想起叫他來所為何事。我從琵琶袖裏摸出一小塊金子,“鬥膽問一句,皇帝近來身體可好”
“璟妃娘娘莫要為難臣..背後議論,絕對是皇上容不下的”
我無語地望了眼天,將金子收了回去,“皇帝有這樣的良醫,必定身體健康,本宮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臣告退”他恭恭敬敬地俯身退下。
真是性格高冷,真是不善言辭。
我讓藍玉緊盯著他一舉一動,半點也不能放過,身家性命,可都全在他一念之間了。
蕭孟感覺這段時間,身邊關注他的人越來越多,時常感覺自己被幾百雙眼睛盯著,赤裸裸地示於人前,再沒有一點隱私。
挺讓人抓狂的。
深夜裏,蕭孟輾轉反側,望了眼身邊熟睡的嫡妻,一張本就不美的臉,現在眼角嘴角,全是細紋,身材臃腫,半老徐娘都算不上,心裏全是抵觸和厭惡。
不由想起了那個女子,年輕漂亮,還多才多藝,一手東夷琴彈的那麼好,雖然脾氣不太好,自己也是真的不會說話,偶爾跟她交集,也總是鬧得麵紅耳赤。
挺尷尬的,明明自己那麼想和她多說幾句話,明明自己那麼想讓她開心。
可是自己好像除了治病救人,其他什麼也做不好。
想起上一次見麵,她將他約在宮裏一處廢棄的宮殿,他心情忐忑,搓著手,等了許久,猜測著她會說什麼,會做什麼。
想著想著,便露出了癡癡的笑容。
聽見響動聲,那女子一身華麗的衣裙,臉上畫的妝很濃很豔,但是與她絕配,他貪婪地看著她,恨不得想要就地給她畫一副肖像。
他從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麼深的感清。
“幫我件事,皇帝不寵我,我沒辦法,隻好托人弄了些春藥來,讓日子好過些,我心裏挺亂的,你正好是太醫,你幫幫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行嗎?”
安燕箏在皇帝身邊也有眼線,自然也知道了白氏和顧影憐的謀逆之舉。她雖與顧影憐不和,但她仇視著整個陳朝,皇帝是共同的敵人。
那女子一股腦地說了好多話,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拿著皇家的俸祿,就要忠心耿耿地辦事,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就背信棄義
問道“什麼藥,我要看看成分如何?會不會對龍體有害?”
“我不知道,托人要的,不知道轉了多少個人的手了,上哪兒問去”安燕箏望著這個死板的太醫猶猶豫豫的樣子,急躁起來。
蕭孟一看她急了,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好好,春藥也無非就是那幾樣,我回去把把脈就知道了,應該還沒用多久吧,我說這段時間,皇帝的脈象怎麼有點不對勁”
安燕箏歡喜雀躍,竟然高興得跳起來,直接上去抱住蕭孟,在那粗糙還長了不少斑的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