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托孤(1 / 2)

快吃晚飯的時候,李陶陶在院子裏一邊散步一邊想著事情。她現在的攤子鋪得有點大,目前還沒遇到什麼牛鬼蛇神和陰謀詭計,不是因為僥幸,而是借了力。一方麵因為和宏昌書鋪的合作,沾了書鋪的光,借了書鋪的勢。宏昌書鋪可是背景深厚,樹大根深,一般的人都不敢打它的主意。二來,因為“北方有佳人”的成功,來來往往的盡是豪門貴婦,名媛淑女,外人也搞不清她的深淺,就是有心覬覦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些都是假象,真遇到有心人,她的背景是經不起推敲和調查的。陶瓷店和服裝店的未來,隻會越來越紅火,搞不好就被哪個小人惦記上了,在這個法製不健全的時代,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找到一個真正的靠山。

門外突然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院門,隻見門外站著一行四人,有老有小,還有兩匹駿馬,真是個奇怪的組合。一名中年仆人打扮的男子上前問道:“請問娘子,這裏是不是杜舉人家?”“是的,你們是?”“那您就是舉人娘子李娘子了?”“是的。”“天哪,我們終於找到您了。小郎君快來,這就是你姨母。”

一個虎頭虎腦的五六歲的小男孩走了出來,盯著她好奇地說:“你就是我阿娘的姐姐嗎?”李陶陶一頭霧水,“你們是?”那男仆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我家主母的親筆信,娘子一看便知。”

原來是她這具身體的胞妹,李蓁蓁的來信。她家郎君衛君誠本來在萊州任知州,誰料京城裏神仙打架,殃及他這小鬼,莫名被卷入一樁貪墨案,現在已被押往京城,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案發前,衛君誠的同窗好友傅二郎正好在家中做客,情急之下,夫妻倆把他們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他,請他護送衛小郎君到廬州,投奔她的姐姐李陶陶。

搞清來龍去脈之後,李陶陶趕緊把這一行四人讓進了院子。後麵兩人,也是一主一仆。那男子長得甚是高大,李陶陶穿越過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這麼高個子的人,目測應該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間。蕭縣令的個子算是很高的了,比起他來也足足矮了半個頭。

那男子挺拔魁梧,滿臉的胡須,神情冷漠孤傲,看不出實際年紀,但估摸著也有三十多歲吧。他麵無表情,氣質威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疏離和冰冷。李陶陶見慣不怪,這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小廝是個和氣的少年人,牽著兩匹馬栓到院子裏那棵桂花樹下。

李陶陶趕緊吩咐李嬤嬤多做點飯菜上來,剛剛準備的可不夠吃。眾人在大廳坐下,李瑛端上熱茶。李陶陶開始詢問那仆從福慶,這一路上的具體情節。福慶一一回答,最後說道:“其實我們上午就到了廬州,不過大娘子給的地址是甜水井那邊的,問了人才知道娘子家也發生了變故。後來我們多方打聽,才找到了這裏。”

李陶陶點點頭,“一路上辛苦了,多謝你護送小主人來到這裏。”福慶一聽之下,也有點激動,他哽咽著,“仆是衛家的世仆,為主君盡忠是應該的。倒是傅郎君高義,沒有他,我們也到不了這裏。”

說實話,對於古人這種一諾千金的做法,李陶陶還是很欽佩的。在她那個時代,人與人之間,隻有虛偽和敷衍,這種有情有義的行為,已經漸行漸遠。她立刻起身,對著傅二郎行了一個大禮,“感謝郎君高義。”那傅二郎起身抱拳回禮,卻並不言語。

李陶陶抱著衛大郎講話,“小郎君叫什麼名字呀。”“回姨母,我叫衛正則。”“公正而有法則,不錯不錯,跟你德純哥哥的名字異曲同工。”衛正則望望杜德純,本想和他說說話,突然想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姨母,我傅二叔受傷了。”“啊?”李陶陶朝那傅二郎望過去,“傅郎君怎麼受傷了?要請醫師嗎?”

傅二郎神情冷淡,“不用麻煩了。過壽州的時候遇到一群流寇,一不小心胳膊上中了一刀。”衛正則在一旁激動地說:“姨母,我傅二叔可厲害了,他一個人打跑了二十幾個壞人,我要跟他學武功。”呃,原來這位傅郎君還是位武林高手。

李陶陶好心好意地說:“還是請醫師看一看吧,放心一些。李瑛······”“真的不用。”傅二郎的態度雖然彬彬有禮,但語氣裏的疏離和不耐卻顯露無異,“傷口已經上過藥了。我們隻是叨擾一晚,明早就要趕路。”

李陶陶皺皺眉,還真沒見過這麼倨傲的人,既然他不識好歹,李陶陶也懶得管他的死活,隻是讓李瑛趕緊去收拾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