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浙西(1 / 2)

脫籽機沒生產出來,紡車倒是改進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腳踏的紡車,比手搖的產量要高出許多。工部司在這基礎上,又改進增強了不少,日產量更是可喜。

但李陶陶還是不滿意,記憶中,有一種水轉大紡車,以水力作為原動力,帶動一個直徑巨大的水輪,一晝夜可以紡紗一百多斤。而現在這個腳踏的,雖然改進了,但一天也隻能出產五六斤,不可同日而語啊。

李陶陶按捺住性子,勸自己不要著急,科技改革豈是那麼容易的,不都是一點一點慢慢改進的嗎?那是需要時間的。何況她記憶中的水轉大紡車,也是要到南宋的時候才發明出來。她應該相信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假以時日,必定能製造出來。

於是,她高高興興地表彰了參與改進的匠人與官吏,並慷慨地拿出真金白銀,兌現承諾。

一回到家,她就鑽進她的小書房,開始埋頭苦幹起來。努力搜尋記憶中水轉大紡車的模樣,盡可能詳細地把它畫出來。如果她能夠指明一個方向,工匠們研究起來,最少可以少走一些彎路,是不是更容易成功呢?

抬起頭,揉揉酸疼的脖子,才發現傅嘉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她展顏一笑,“二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吱個聲?”他悶悶地說:“看你這麼專心,我豈不是打擾到你了?”嗯?語氣有些不對呀?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卻不答。還真是鬧上情緒了?她有點好笑,側身坐到他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為什麼不開心?和我說說吧。”傅嘉昱很自然地抱緊她的腰,把臉埋進她的脖子裏,“我想吃你燒的菜。”哦,原來是向她撒嬌呀,隻是這麼人高馬大的一個人,場麵有點違和啊。

關於他的雙重性格,李陶陶一直試著分析原因。傅嘉昱是強硬冷漠的,在人前總是殺伐決斷,高深莫測,是神祗一樣的存在。偏偏在她跟前,就喜歡流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麵。這是從小太缺乏母愛了?還是她身上有一種聖母氣質?其實扒開他堅硬的外表,也隻不過是個缺愛的孩子呀。

她的心,突然就軟軟地,她親親他的臉頰,“是我不對,這段時間太忙了,疏忽了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給你做去。”她欲起身,卻被他緊緊抱住,“不讓你走,你很久都沒陪我了。”

她笑出聲來,“拜托,我們天天在一起好不好?”“可你眼裏根本沒有我。”他認真地說。她想了想,是這樣嗎?她這段時間天天想著種棉花,想著怎麼改善生產工具,還真是沒想他。她摸摸他英俊的臉龐,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主動獻上香吻,“你早已占據我的整個心房,還在乎什麼眼中呢……”

他毫不客氣地加深了這個吻,霸道,強橫,如饑似渴,無休無止……於是,書房變戰場,好一片狼藉。事後,傅嘉昱倒是心滿意足,神采飛揚。李陶陶卻羞得幾天都抬不起頭。白日宣淫,威儀全失,這樣子她還怎麼做這當家主母?!

對於她的害羞,傅嘉昱很是不理解,“在自己家裏,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嗎?難道還要去在乎奴仆的看法?你可真是奇怪。”李陶陶翻個白眼,這就是代溝!千年的鴻溝!他們當然不在乎,他們又不把奴仆當人看,隻當做是一個物件。他們古人行房,甚至還有丫鬟在一旁服侍的。怎麼可能理解得了,現代人對於隱私的重視?

傅嘉昱這段時間也開始忙碌起來,因為要接管浙西了。浙西劉觀察使是個溫和派,其實他州縣治理得非常不錯,在民間頗有聲望。隻是他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所以就沒了什麼心氣兒,並無意這天下。可他卻跟一個虎視鷹瞵,雄才偉略的人做了鄰居,以致天天提心吊膽,苦不堪言。

他也想過跟傅嘉昱聯姻,卻被他客客氣氣地拒絕了。他女兒劉芳,風華正茂,美貌賢淑,想跟他結親的人如過江之鯽。他卻一直舍不得,誰都看不上。本來他想著,這傅嘉昱也算是公侯勳貴,亂世英雄,倒也配得上他女兒。雖然單從門第上來說,是他高攀了,但他可是搭上了浙西這麼大一塊嫁妝,他也不吃虧。於是主動提親,卻被拒絕。沒理由啊?不可能啊?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聽說傅嘉昱娶了一個寡婦,就更是讓他目瞪口呆。

年初,傅嘉昱便開始陳兵揚州,離他的潤州不過一天的路程。他膽戰心驚,生怕哪一天起床,就發現自己不見了腦袋。

想想以前的淮南節度使黃聘,比他不要強上太多,兵力也是他的三倍,也曾躊躇滿誌地想要逐鹿天下。可惜在傅嘉昱手下,也沒支撐到幾個回合。他的西邊,宣歙觀察使也是小動作不斷,一連吃了他好幾個城池。他焦頭爛額,忍氣吞聲,隻派人前去交涉,並不敢抗爭。

他的確是慈悲心腸,不想輕易動刀兵,禍害老百姓。其次,他也是怕打不過,反而腹背受敵。罷罷罷,他既然沒有爭這天下的能力和野心,又何苦這麼心力交瘁,苦苦支撐?!倒不如早日投個雄主,奔個好的前程。思考再三,他決定投了傅嘉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