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官家就這樣離不得她?”
宮裏的妃嬪早就明白範雪瑤聖寵之重了,雖說是抱著官家遲早會膩了她的想法,但是在看見範雪瑤再度妊娠,可官家仍然沒有對她冷淡下來,隻是略有些失望,不再像上一次那麼強烈了。
雖然進宮時日不算長,可她們卻漸漸習慣了沒有寵愛的生活。而且,楚楠繼位不久,宮裏妃嬪還不多,算來算去,她們起碼還有侍寢的機會。何況現在範雪瑤懷著孕,往日她侍寢的日數就空出來了,還不是分在了她們身上?
現在雖然侍寢的次數不多,但是起碼還是有的。以後想像現在這樣都要看福運了。
她們進宮以來,也有兩三年了。這期間宮裏再沒進過一位新人。而且宮女、女官裏麵也沒有誰被官家臨幸。遲早是要充盈後宮的。到時候會有許多既年輕,又美貌的女子入宮。那她們這些人,想必更加難以被官家召幸了。
考慮到這些,她們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勉強夠好的了。
隻是雖然她們嘴上不說,心裏卻不約而同地都不想有新人進宮,但是新人進宮,卻是必然的。
許皇後在妃嬪裏挑來揀去,這些妃嬪是同期進宮受的選,都是官宦人家的貴女,最後得以冊封為妃嬪,家世最低的也低不到哪裏去。她扒拉了出身最低的幾個,左看看右看看,始終不大滿意。溫順的容貌不出眾,容貌出眾的性子又較為不馴,既又美貌又溫順的,又沒什麼才藝。
勉強挑出三個來,分次把人叫到宮裏來商量。
薛才人是最後一位被請來皇後宮中的,她位份低,又沒有多少傍身的錢財,無法打賞賄賂宮人,所以消息並不太靈通。她乍然被許皇後叫過來,內心身為憂懼,戰戰兢兢等候召喚。
許皇後如前兩次一樣,讓薛才人在偏殿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期間除了一開始送過去的一盞茶,再沒有別的了。不管薛才人等的如何焦急,如何詢問宮女,宮女都是一句“奴婢不知”。
許皇後是半個時辰後,方才姍姍來遲的,狠狠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薛才人心裏不忿又惶恐,明知道是許皇後有意冷丟著她,也不敢麵露怒色。皇後雖然不受寵,被範昭儀牢牢壓在頭上,卻不是她這種小才人能對抗的。小心翼翼上前行禮問安。
“嗯,你坐下吧。”許皇後淡淡道,便有個宮女掇來鼓凳,讓薛才人在寶座下坐定了。
明明兩旁有十二張雕花圈椅,卻坐著個鼓凳,薛才人有些難受。如果許皇後是喜歡她,不想她坐遠,想和她親近所以讓她就近坐下,那是另一種意義。可現在這樣子的,分明是許皇後輕視她的表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許皇後與薛才人閑話了片刻,便說倦了,起身進了內室,滿殿宮娥連忙跟上,魚貫而去。
薛才人不明所以,眼睜睜看著許皇後突然離開,以為自己哪裏觸怒了她,頓時焦急不已。
獨獨留下的女官上前,微笑道:“薛才人請放心,聖人離去,不過是昨日為了宮務而累著了,進去歇息罷了。”
薛才人見說話人是輔佐許皇後的近身女官,心稍稍放下。女官與薛才人交談了片刻,薛才人心定了,女官旁敲側擊,探出她有爭寵的心,隻是苦於沒有門路,這才把許皇後的打算說出。
薛才人瞠目結舌:“這,這是皇後的意思?”
女官含笑道:“聖人若是不允,奴婢又怎會擅做主張?”
薛才人腦子一片混亂,既慌又喜,半晌定了定心,對女官道:“此事甚大,請容妾斟酌幾日。”
“自然,隻是請薛才人盡快決定,在才人之前,聖人已經見過幾位妃嬪了,她們都有誠心侍奉娘娘。時不待人,薛才人可要想好了。”女官笑容深沉,從容的神態似乎在對薛才人說,你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否則將來悔恨而死也無法挽回了。
薛才人茫然失措地回到自己的住閣,苦思得失,該如何抉擇。不過數日,她便主動來到皇後宮中,經過短暫的考慮之後,她就像她之前的那兩人一樣,答應了。
她們的想法都差不多,她們不似範雪瑤,不如張怡雲,也不比其他宮妃有優勢。
她們既不受寵,也得不到來自娘家的扶持。即便是一次侍寢,都得看老天恩惠。是天上掉下來的幸事。為了得寵,為了在宮裏的生活能夠好一點,讓她們把將來的孩子讓給許皇後撫養,她們思考利弊之後,是願意的。
而孩子,隻要她們能得寵,還怕以後會沒有孩子嗎?她們還這麼年輕。
而且眼看著內官又要采選女子進宮了,她們再不趕緊占據點優勢,將來還拿什麼和新人爭?
達成了協議,許皇後便賞賜給三人珍貴美麗的首飾與華服,派去擅長梳妝的宮女侍奉她們,將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般,每日到皇後宮中來侍奉。楚楠來的很少,她就故意借宮務上的事請楚楠過來,隻要楚楠駕臨椒房宮,她便讓她們三人上前伺候,伺機侍寢。可謂做足了撮合之事。
隻是楚楠卻對此視而不見,令她頗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