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三人算是用完早飯,皇後命人撤下飯食,整理儀容,又恢複了皇後的雍容華貴,好像在外人麵前,她永遠也不會將一個母親的樣子展露出來。
義寧瞥了瞥自己的哥哥,發現他也是很快恢複了王爺的威儀,仿佛在禁閉的門打開的一刻,有萬千目光注視著。
她不由得直了直身子,臉高心笑,也收了起來。
陵王喝了幾口熱茶,“聽義寧身體不適?”
義寧不知怎麼答話,隻是自己母後好像不想在哥哥麵前隱瞞什麼,把事情前因後果了一遍。
“此事本來不想告訴你,讓你分心,隻是這丫頭鐵了心一樣,你幫我她。”
陵王皺著眉頭想了想,“你是真的喜歡暮沉?”
義寧以為他要替自己話,忙點零頭。
見她如此,陵王心一歎,“你還是忘了他吧,他不是你的良配。
義寧隻覺得有一盆涼水兜頭而下,“為什麼?”
“你是公主,再尊貴也尊貴不過你,所以家世再好的人,也還是高攀了,所以我不是因為看不起他的出身,而是你們真的不合適,你自受盡嗬護,他那樣的粗人,怎會好好待你。”
義寧忙道,“我不怕,若是他不願留在京城,我願意隨他浪跡涯,陪他一起去做他喜歡的事,懲奸除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覺得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皇後道,“你想要舍下我和你哥哥,跟別的人遠走高飛嗎?”
陵王止住皇後的話頭,免得她們再針鋒相對。
看來不把話挑明,義寧是鑽在牛角尖不肯出來了,“那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喜歡暮沉,還是喜歡他所謂自在的生活,喜歡他能夠帶你逃離這個在你看來無情無趣的宮城呢?”
義寧一愣,當她見到暮沉的時候,的確是欣喜的,在母後她們反對的時候,心有一絲反抗的激動。
皇後道,“你索性把話清楚,不要讓她再心存幻想了。”
陵王心明白,自己這個妹妹除了時候和謝姊顏鬧著玩了幾回,吃零虧,這些年一直沒有受過什麼挫折,想要她直接放棄,沒有那麼容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嚴詞拒絕你。”
“因為我們還沒有好好相處過,他把我當陌生人。”
陵王搖搖頭,道,“他自己有心人,你相信嗎?”
義寧狠狠的搖了搖頭。
“他這樣的人,是不屑於騙饒,他有心人,不會騙你。”
義寧知道他要什麼了,鼻子酸酸的,低著頭,不話。
“他身邊有一個與他誌同道合,同行兩年的女子,他之所以不肯明,是要護著她,他對你冷情冷心,卻將另一個放在心尖尖,你覺得會是你的良配嗎?”
卻見義寧,抬起頭,眼淚汪汪,認真的看著陵王,“哥哥,我有哪一點不如謝姊顏。”
陵王歎了一聲,“你沒有不如她,她是她,你是你,你何必為了一個見了幾麵的男子,如此放低自己呢?在我和母後心裏,你是最好的。”
皇後看了心裏也難受,人人都以為,這世,沒有權勢得不到的東西,卻不明白權勢是一個華麗的囚籠。
那暮沉,明顯是一塊頑石,除了他在乎的東西,其它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哪怕是公主,若是強求他們在一起,日後痛苦一生的,還是義寧。
陵王見她如此,硬下心腸,不安慰她,直接與皇後起別的事。
“老九寫了一封信,向我告密,是當日冊封我為太子的聖旨,是燁王明日偽造的。”
皇後卻一點也不意外,“這個不是沒可能,皇家子弟,沒有誰是真的正人君子。”
義寧聽了,在一旁呆呆的,連大皇兄也參與進來了嗎?當日的情形那麼凶險,原來也有大皇兄的一份。
這是第一次皇後二人商議事情不避義寧。
他們覺得有必要讓義寧體會一下人心險惡了。
“那老九為何會向我告密。”
皇後淡淡道,“因為他查到,他生母薑妃,是為元後南氏所害。”
陵王抬眼與皇後對視,明白此事母後肯定有份。
略微一想,知道母後此舉的深意,讓燁王和端王去鬥,讓父皇看看他的好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義寧呆呆的在一旁聽著自己母後和哥哥一些從未聽過的機密。
元後去世多年,宮仍有賢名,她真的會做這樣的事嗎?
“原來是想挑撥我,去對付燁王,如此拙劣,倒也真是不顧後果的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