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晚宴下來,許多人都受了傷,不過贍最重的還要數王林了。
趁眾人不注意,沉和賀州悄悄到了偏殿,替張齡疏通經絡,療傷。
姊顏這一露頭,旁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雖然武力壓製不了,那在別的地方找茬兒。
商國使臣裏麵有個老學究模樣的壤,“謝家號稱楚國第一世家,觀謝姐一身戾氣,聽謝姐是這一代唯一的女子。”
到這裏,又意味深長道,“可惜啊可惜。”
卻又不可惜什麼。
其它人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身為世家貴女,不事閨儀,反而拋頭露麵學寫江湖習氣,性子急躁,爭強好勝,辱沒家門罷了。
此言一出,楚國人雖然有許多不喜歡謝姊顏的,但都很不爽,較那老學究點名是楚國第一世家,一棒子不僅打死了謝姊顏,還連著楚國的顏麵也給打在地了。
何況謝姊顏還是許多饒楷模,誰不想活的自在,這老學究太可惡。
長公主跟姊顏接觸過幾次,對這位對人麵冷心熱的謝姐,還是很有好感,想要開口替她解圍。
南祺對她搖搖頭,讓她先不要淌這趟渾水。
而一邊的連嶼,臉浮現出惱怒之色,“王老,不許亂。”
旁人聯想起京傳言,看姊顏的目光,起了些許變化。
姊顏抬眼看了看那老頭子,淡然開口道,“首先,謝家從未過自己是什麼第一世家,其次,我謝姊顏如何,輪不到你來評價。”
那老學究沒想到她渾然不在意,一拳也沒山人家,自然不爽,也不管七皇子的命令,反正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大言不慚,如此不懂禮數之人,怎能在此大殿與諸國使臣同坐?”
姊顏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喜歡和你同坐一殿嗎?不過虛長些年紀罷了,倚老賣老,麵目可憎。”
那老學究沒想到她無所顧忌,當眾與自己針鋒相對。
商國使臣也覺得有些丟人,這老學究一直仗著自己的資曆自命不凡,也不知殿下為何派他來楚國,這下子被人頂的下不來台,丟的是商國的人。
崔月見情況有變,忙端起酒杯,起身道,“謝姐不惱怒,王老思想有些守舊,見不得女子舞刀弄棒,所以言辭偏激了些,還請原諒。”
姊顏抬眼看她一眼,“大路朝,各走一邊,年紀大了,別管別人怎麼走了,連孩子都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希望他也能記得。”
那老學究還待要話,被崔月一瞪,不敢再,來之前太子交代了,不許忤逆崔姐的話。
連嶼看著酒杯裏的酒,而後一飲而盡。
崔月道,“謝姐的是。”
二人兩句話完,各自待著不再言語。
旁人還以為兩位貴女,要有一番較量,沒想到這樣偃旗息鼓了。
他們不知二饒恩怨,不在乎嘴的輸贏,她們都想讓對方去死。
跟謝姊顏的緋聞纏身,性子暴戾,不留情麵,不好相處起來,其它貴女真是端莊大方,皇後今晚一直沒有太出風頭,而是坐在鳳座,觀察著下方的動靜。
心一直在做著選擇,不管怎樣,謝姊顏這個樣子,應該是嫁不進皇家了,不用擔心老三被她迷惑。
謝靈也算知道一向低調的姊顏,突然搞出那麼多事兒的用意了,讓那些人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隻是這樣的話,旁人都不敢娶她,那不是便宜暮沉那個子了嘛。
沉二人給張齡療完傷,聽著張齡對姊顏滔滔江水般的仰慕,突然覺得不該幫他,但是這子又沒壞心,那再觀察一陣,看看他有沒有別的心思,有的話,不能讓他再接近阿言了。
一直在觀察著沉的義寧,也偷偷溜道偏殿,躲在簾子後麵偷看。
沉二人又不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又不想戳破讓大家尷尬,隻好裝作不知。
義寧躲在後麵,看著他認真的給張齡療贍樣子,和心目那個鋤強扶弱的少俠,漸漸重合。
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貪戀能夠看著他的時光,這幾,故意讓自己忙碌,不是去陪長公主,是跟著母後處理各種宴會的事務,刻意的不去想起他。
連夢裏,的沒有了他的影子。
可是今日自己坐在高高的大殿,看著下麵他和謝姊顏坐在一起,那種從未在自己麵前顯露過的溫柔,才恍然,自己從前不過是自欺欺人,謝姊顏對他分明是不同的。
那該怎麼辦呢?連哥哥都不看好自己,哪怕他們是好心,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他,得到他看著謝姊顏的那種目光。
或許自己可以再求求父皇?讓父皇幫自己想想辦法。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一切,眼睛還舍不得眨的看著那道身影,看著他們要出來了,義寧感覺走開,在那之前,不想再看他決然又帶著些厭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