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外,東邊初升的太陽逼退了搖搖欲墜的七分月,一瞬間傑克放開手中緊捏著的下巴,走向落地窗揮手退卻了厚實的簾幔。
“伊萊,幫我更衣。”
“是,殿下。”
名叫伊萊的人輕低下了頭,一絲太陽光從傑克的左耳邊直射進屋,黑暗與光明對比顯眼,令屋內所有的人生厭。
這是新的一天,新的光明再次逼退了黑暗的一天。
“哐-----”描金雕花門被重重的打開,消失一夜的日光瞬間溜進了幽深的走廊,直直的拐進了有兩人出來的寬敞房間。
長廊十分的長,這恰巧像極了一條冰冷的蛇盤踞在整個古堡的上方。燃燒的小火焰每隔十米的有序排列在牆邊,走廊上的世家名畫與中國青花瓷南非金剛石數不勝數,奇怪的是其樣式卻更是古樸,而非今時今日所流行的態勢。
“殿下。”身後的人在傑克的身後緩緩開了口,然而當事人卻並未予以回複,而是邊下樓梯邊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得知命令後,伊萊輕輕地低了低身,右手放在了左胸口上,直到傑克消失在樓梯盡頭,緊接著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古堡前開過。
聖傑爾斯堡於上世紀初修建,坐落於法屬區巴黎最北端的瑪麗山下。這裏空氣陰濕潮冷,任何人都別想在這種地方建一幢如此龐大的古宅。聖傑爾斯堡的周圍荒蕪,唯一有的便是後背靠著的那座4800米海拔的瑪麗山。瑪麗山常年下雨,偶爾也會有一兩周無露水降臨的日子,然而這是被血族們所厭惡的,他們把這段時間稱作“露日”。在這段時間內,聖傑爾斯堡內的任何血族都不想出去,對於血族來說,光明是那麼的令人生嘔。當他們看見太陽,便會有一種吞食它的衝動,這不僅僅是天性所造成的,血族們之所以懼怕陽光,是因為如果長時間的不間斷曝曬,他們就會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當然如果時間合理,血族也可以利用白天的時間為自己準備許多事,比如:囤食
自強大的第三代血族---血宿沉睡後,密黨或者說是十三氏族的六大戒律執行的更為嚴格。
十三氏族的六大戒律,即為所有血族終生都不可違抗的六大命令,其中第一條也是核心的一條便是“絕對不允許在人類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如若違反,將由血族長老親自處以死刑。”
此條一出,幾乎沒有哪個血族愚蠢到會以身犯險,“即使你永生,你的命運依舊在聖王手中。”這是血族中從出生起每個人都時時刻刻銘記的禱詞。
也正是因為六大戒律的實行,法國巴黎市區的血族並未給人類造成太多困擾,或者應當說,人類在上世紀的“千年聖戰”之後,便再沒想過還會有血族與他們相依生活,甚至近在咫尺。
巴黎是個美好而又美麗的地方,受到上帝的眷顧,湛藍的天空與悠長的河流見證了由上世紀走到這世紀的曆史,古老的殘垣斷壁上,戰死的人類與血族的聖血,還未完全褪色。
聖弗爾高中是巴黎此時環境最優美的學校之一,與古老的塞納河比鄰,周遭是古老城區,而並未建在巴黎大學城內,位於東方的聖弗爾高中唯一的特點便是---陰天勝於晴天。因此這也是我們故事開端的地方。
聖弗爾高中不夠很大也不算太小,它的名氣僅僅在於它周圍環境的塞納河與學校正對麵的阿爾克拉山,當然,包括他們的教學水平。阿爾克拉山是小型山,但是巴黎市區珍惜物種最多的地方卻在這裏,這裏更適合開展生物與科學自然課程。
來這裏上學的除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富家子弟與官宦之子外,還有一小部分靠國家獎學金而榮升到這裏的幾名學生,除去獎學金繳了學費仍需一大筆開銷等著他們自己賺取,這時學校左麵的“碧朗咖啡館”便投其所好。
“艾倫!這裏這裏,一杯Amerio,plea.”
碧朗咖啡館每當放學時分便是最為忙碌的時刻,而店內除去老板奧斯頓和服務生阿爾文之外,還有零散工,今年隻招了一個----艾倫
店麵已經算小了,一共四張圓桌八條高腳蹬齊靠咖啡館左側落地窗旁,這是一個小二層樓。因此可以透過窗看到阿爾克拉山東脈的一角。每到人潮高峰期,名叫艾倫的男生與服務員C阿爾文都會腳不停歇的穿梭於上下樓,他們還兼帶外賣服務,當然範圍不會超過阿爾克拉山以外。
正午時間很快過去,艾倫得以重新回到教室上課,但沒幾節課身體終究未能敵過疲倦而昏昏欲睡。
“艾倫,艾倫!該你了!”
“是,奧斯頓!這次要送什麼咖啡下去呢?”艾倫騰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向前方,這一下弄得全班哄堂大笑,連他自己都尷尬到手無舉措。
“艾倫,該你談談對《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見解了,不過我現在想問你一句,你昨晚睡覺了嗎?”
老教授的這一句弄得全班再次哄笑一堂。
課下後,艾倫被安排打掃學校操場的工作,不過自己也是借宿在值班室的,回不回家對自己來說也沒多大意義。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艾倫收拾收拾工具隻身來到操場,時日正值秋天,落葉由阿爾克拉山隨風飄下,這種景致一個人看倒是很有感覺的,艾倫很快沉進了這種傷感的情氛之中,睡夢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兒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爸爸!媽媽!啊!-----”
一個起身,艾倫大口的呼著氣,嘴中的水蒸氣碰撞在空氣中泛著朦朧的白。
“又是一場噩夢......”自言自語的空當,天空已下起了蒙蒙小雨,不一會兒便轉成了大雨,悶雷陣陣,艾倫顧不得工具拉起衣服蓋住頭頂準備向值班室跑去,而此時遠處開來的一輛黑色轎車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學校基本處於偏僻的山林之處,這麼晚了又是這個時間怎麼會有人來呢。正當艾倫困惑的時候,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撐起了一把黑色雨傘,像是要為接下來下車的人遮雨。當第二個人下車時,前者迅速的彎下了腰右手快速的撫上了左心房,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又慢慢地站在那個人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