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萬張嘴,雖早向朝廷遞折子,可就算是立馬撥款下來快馬加鞭運來也要半月。
“五日,”馬言眼神放空,“五日之後庫中無糧,這些災民……”
往年間災民□□的信息也不知是看了多少,這些人突然間就失去了一切,空無一身的人暴躁起來才最是可怕。
“可有,什麼辦法?”說出這話胤禛都覺得多餘,除了大量的糧食還能有什麼辦法?
馬言的嘴唇微啟,隨後又閉上。扭頭看著這生靈塗炭的災民區。
許久才下定決心上前兩步試探道:“貝勒爺可聽說過平安縣的宋家娘子?”
他是老實人,此時的卻不知想到什麼,臉上紅了一大片,胤禛心都在糧食上沒注意,見他提起才點了下頭。
“聽說過兩句。”他原本是打算把人弄到他貝勒府的,卻好奇:“你此時提她做甚?”
“宋家娘子的花一盆千金,這半年來斷斷續續的賣了不少的錢。”
馬言許是緊張,聲音小,虧得胤禛離點不遠才聽清。
“你是說要她籌錢?”胤禛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這江南就沒有錢人了嗎?何須要一個弱女子籌錢。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馬言重重的哎了一聲,“這糧價猛漲,就是籌到錢也買不了多少糧。”
“這個宋家娘子許是聰慧,早先的就存了不少。”試探的抬起眼又道:“這賣花的錢換成糧食來,怕是不少。”
“你是說她有糧?”胤禛先是驚喜,後又有些猶豫,這人他還打算帶去貝勒府,現在又叫她出糧,也不知願不願意。
“但......”
“下官告退。”馬言的臉皮再也掛不住,微躬著身體就走了。
留下胤禛一個人對著滿是災民的地區思索著:“宋家娘子?”
***
平安縣接近暗河的上遊,這裏沒受到關聯,依舊的炊煙嫋嫋,幽靜獨立。
隻細心點就會發現,多數人家關起了大門,寧靜的小巷裏總會有那麼幾個晃蕩著的人。
衣衫襤褸,眼神空洞。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暗河受災的村民。
而在另一邊宋西樓背著竹筐,與冬芽兩人在山腳采藥,時不時的看見好看的野花,也會蹲下身來挖回去。
宋西樓賣力的揮著小鋤頭挖著藥草,冬芽卻早就被一邊的小兔子吸引了過去。
回過頭見小姐還在挖,眼睛靈活的一轉就悄悄的溜過去找小兔子去了。
“小東西,你長的那樣小,沒想到跑起來賊快。”
擼起袖子冬芽就要往它身上撲過去,哪隻兔子早就發現了,嗖的一下立馬竄沒了影。
冬芽隻覺得自己磕在了一塊石頭上,渾身麻了好半天才算是回過勁。
“兔崽子,看完待會不逮到你剝皮……”指著早就沒影的方向,冬芽氣哼哼的發誓。
拍拍身上的土,一手撐在絆倒自己的石頭上,可手下的觸感卻不像是石頭?
扒開草叢一看,周圍立馬傳來一聲大叫:
“啊——”
宋西樓趕過去的時候,她正把自己抱成一個團,身體微微的發抖。
“冬芽,你怎麼了?”
冬芽抬起頭,見是小姐臉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手怯怯的指著草叢,聲音抖的都打著彎兒:
“小姐,草叢裏有個,有個死人。”
“死人?”宋西樓眉毛一皺,“這裏怎麼會有死人呢?”
小心的用小鋤頭扒開麵前的草叢,宋西樓試探的上前看著,草叢裏麵確實躺著一個人,黑衣黑褲的縮著身體也看不見樣貌。
確實像個死人。
“那個,你還好嗎?”宋西樓不敢上前,就在原地喊他。
見許久的沒有反應之後,才拿上手上的小鋤頭,對著縮在一起的人輕輕的捅了捅。
“你不要怪我,我隻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嘴上那樣說,可手上都小鋤頭可沒含糊,用力一推縮著的人就轉過頭來。
丹鳳眼,薄嘴唇。
這不就是高高在上的四阿哥嗎?宋西樓可是對他熟悉的緊,光憑個後腦勺就認出了他。
冬芽卻躲在她後麵害怕極了,抖著聲音指著他:“小姐,人是不是死了?”
宋西樓這才看見胤禛胸口還在流著血,嘴唇都顯得有些泛白。
這……冬柳哥下手也忒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