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趕著去和我爹告別,我一路哼著小曲兒我心裏自豪,你想哪,白蘿卜那倆坑都在地府混了幾千年了,這會兒出個事兒還非得找哥,可見哥這方才一倆月,那在地府可已經是占有不可忽視的一席之地了哪,我那第一人的主任可不是蓋的,哥有諾基亞,對麵都是菜!
熟悉的老屋現在眼前,我突然一陣緊張不安。
我垂著腦袋進了屋,瞎整著跟我爹說我那領導們找我回去了,我爹歎口氣,卻馬上又浮出和藹慈愛的笑容,他跑到院裏摘了一大袋子黃瓜遞給我,一邊喃喃說:“帥子啊,在外頭自個兒要小心,工作努力點兒,爹這兒你甭擔心,自個兒過好點就成。”
我胸口一陣發悶:“放心吧,您老人家自個兒也注意身體,我過些日子再回來看您。”我轉身忍不住添了一句:“爹,這天還沒亮呢,您老就別送了。”
我慌忙出了屋子,我走的比來時還要匆亂,一路快步,我連頭也沒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怕那種看到熟悉一切,泛起的傷懷。
……
碼頭吹著夜風,我深吸一口氣,心裏不免平靜了不少。要說咱這不是難過的時候,咱這又不是以後不回來了。哥二十黃金年華,咱得為了理想奮鬥,男兒走四方嘛!再說就咱這精英才能,還怕將來不能讓我那親愛的老父親過上好日子嗎?
碼頭空蕩蕩的,在龍塚村停泊的船太少了,我後悔沒再住一夜,整的這會兒烏漆嘛黑的也不知該咋回去,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就聽到有人一聲大喊:“開船了!”
我趕緊捂上耳朵,我說哪來的小崽子,大半夜的在那瞎叫喚,你那分貝,人被你嚇醒了不說,鬼都被你嚇跑了!哎?我那腦子迅速的搗了個糨糊,我說這聲兒怎麼好像在哪聽過?
我正想著就看黃符一路跑一路招手:“兄弟,等等開船啊!”
我這才發現岸邊停了艘黑的跟那煤炭似的破船,嗬,這長得黑大半夜的就是不醒目,哥那都沒看著!船尾上還寫了幾個大白字——泰坦泥坑號。
唉呀媽呀,這感情好,又碰上了!
“喲,這不道長嘛。”
大胡子放下浮橋熱情的把咱幾個接了上去,他就上來跟我握手,嗬,沒想到這小子還記得我瞎編的那啥道士呢。
“棺材不錯嘛!”
挽尊帝一上船就在那一個勁兒瞅棺材,大胡子一臉驕傲拍拍胸口:“那當然,俺家這做棺材,可是祖傳的手藝了。”
挽尊帝溜達了一圈在一小棺材前頭停了下來,他又是瞅又是敲的,整的跟那鑒定寶貝似的,他點點頭:“這個不錯,多少錢?”
大胡子一聽問價錢立馬樂了,他拍拍那棺材板子就說:“俺家的棺材用的可都是柳州木,嗯,這個是個小孩兒的棺,原價九百多,打個折八八八。”
“行啊。”挽尊帝說著就要套腰包,,黃符一把拉住:“師傅,咱連交房租的錢都沒有,您買啥棺材啊?”
老爺子白了黃符一眼,指指一旁小僵屍:“你這小子這些年都學會啥了?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貧道要不買上棺材,這屍仔帶回去,還不給爛了!”他說著掏出個錢包,我一看那個眼熟啊,我勒個去,那不是我的山寨大鱷魚嘛!
這回換我拽住挽尊帝了:“哥給你拿去捐款的,道長你咋還拿來買棺材了?”
挽尊帝啥話不說,拿出那銅鈴“叮叮叮”一搖,小僵屍一蹦一跳過來,抬起頭就衝我叫了一聲:“阿瑪!”
挽尊帝看著我一拍手:“你看看,這不完了嘛,你兒子的棺材,當然得你出錢嘛!”
我看著小僵屍那一臉真誠的表情,我一咬牙:“得,為了十三,這錢哥出了!”
小僵屍歡天喜地的繞著他那新房產,我那丫的心裏淌血啊,我說你個倒黴孩子,古董沒給你爹我弄一個,哥倆月工錢還這麼給你丟墳坑裏了!
大胡子收了錢握住我的手,他感動的淚流滿麵呐:“道長你人真是太好了,說了給俺找客戶不說,還自個兒買了一個,俺那祖宗都得感謝你!”
“得了,得了。”
我說你這趕緊兒別提了,哥聽了心裏就難受,你那還啥祖宗呢,老兄你還嫌哥撞鬼不夠多啊!我眨巴眨巴眼:“兄弟你看我買了你一棺材,咱這船費就甭要了唄。”我說我這不能虧啊!
“行!”
大胡子爽快的答應了,打著個手電把咱帶到了船艙裏。
……
我迷迷糊糊在那棺材板上睡了一夜,突然感覺啥東西壓在身上,我小心肝頓時拔涼拔涼的,我想壞了,肯定是鬼壓床!
我一睜眼,我嚇的一下蹦了起來,媽呀,還不如鬼壓床呢!就看見一小孩兒樣的……東西,滿身裹著白布,還帶了個墨鏡。
你看他這粽子樣,那丫肯定是個金字塔溜出來旅遊的木乃伊!
我躲在角落裏瞪他,我要用我銳利如鋒芒般的眼神嚇退他,我怒喝一聲:“你小子誰啊?偷窺老子睡覺,圖謀不軌啊?你丫的圖坦卡門還是拉美西斯啊?Can you speak Chine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