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走的並不是景區的大道,他是順著山路近道直直的往山下走,四周樹林環繞,不遠皆是山崖峭壁,他和禿驢倆人一前一後盯著我,看來咱自個兒想要做啥大動作是不可能了,但好在閻王爺大領導給咱配了倆跟班的,我掩著嘴一個勁兒咳嗽,我趁著咳嗽的檔兒小聲叫喚了一聲:“雙劍合璧!”
我掏出礦泉水灌一口,“高富帥SaMa!”耳邊傳來倆小賊子的聲兒。
身旁閃現出兩道白光:“想辦法把哥救出去,給你倆發工資。”我急忙小聲嘟噥,“高富帥SaMa你太好了,咱自打跟了您,咱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哪,這工資水平都快超過黑白無常大人了!”範劍郝劍一聽發工資立馬跟泥鰍似的活蹦亂跳,“那是,哥啥人,咱對下屬賊好的!”我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望向身後,死禿驢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我急忙一傻笑回過頭。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禿驢並沒有發現我身邊倆小鬼,我這會兒慶幸認識了張煜那小子,之前跟他在山裏跑了一陣我對到方廣寺的山路大概還有映像,我們現在走的這條道兒,正是我們之前找何苒上山時的路。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想哥在鬼差這條兒道兒上磕磕絆絆風風雨雨,一路走來又是遮眼又是撞牆,被那些個毫無節操的阿飄忽悠的團團轉,提起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甭提有多心酸了,但沒想到這會兒那些個破事兒卻偏偏給了我靈感,死禿驢不是用鬼仔害人嗎,那好,咱就來個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我小聲對雙劍合璧說:“你倆還記得上山時去的南嶽鬼城嗎?快想辦法把那扛土炮的小子引到那兒去。”
“放心吧,高富帥SaMa,小事一樁。”範劍信心滿滿的答應,範劍鬼鬼祟祟的溜達到淩寒跟前,他一臉賊笑衝著淩寒眼前吹了口氣,淩寒一愣神身子哆嗦一陣停下了腳步,範劍屁顛兒屁顛兒跑了回來:“高富帥SaMa,成了。”
“淩隊長,怎麼了?”禿驢目光驟然警惕起來,我屏息倒吸了一口涼氣,“沒什麼。”淩寒搖搖頭接著向前走,他望望四周喃喃自語:“奇怪了,剛剛明明走的不是這條道哪。”禿驢見淩寒沒事放緩了臉色繼續默默跟著,我在心裏捏了一把汗,我衝著範劍郝劍一笑,切,這大師裹了個破床單也不咋的嘛,連撞個牆這點兒對哥來說家常便飯的小貓膩都看不出來!
穿行在灌木草野間,眼前的道路越來越熟悉,散落一地的樹枝在夜色深幽間踩碎發出清晰而清脆的響聲,我加快了步調緊緊跟在淩寒身後,淩寒的身體突然一顫,土石墜落的輕響,淩寒目光一亮驟然回了神:“怎麼回事?!”他一聲尖叫試圖退後——可惜為時已晚。
山崖光禿禿的連根狗尾巴草都沒有,淩寒腳下一滑一溜兒摔下了山崖,慘叫回蕩在山穀裏一如潮水浩浩蕩蕩,氣勢磅礴,鋪天蓋地洶湧而來,我在胸口劃個十字,淩隊長哥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咱用小命擔保,您絕對死不了,您先上鬼城溜達溜達看看有沒有掉坑裏的阿飄救援救援那丫,等哥解決了小崽,您要是還沒和鬼城裏頭的阿飄姐私定終身,哥一定救你出來!
“好好好。”身後零星傳來掌聲,在夜色中莫名一分詭異,我恍然一回頭,禿驢看著我笑的格外歡喜,他拍著手樂的得瑟,就差沒搬個小板凳找倆花生米坐那兒圍觀了:“沒想到小夥子年紀輕輕倒是挺有兩下,竟然還養了倆小鬼”,他歎息著搖搖頭:“可惜鬼遮眼這種小法術,也就能騙騙淩寒那外行人了。”
“什麼?!”我傻了眼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死禿驢竟然早就看出來了,這被單還真不是白裹的!我一咬牙,好小子,你若是沒看出來也就罷了,看出來了竟然還什麼也不說,眼睜睜看著淩寒掉山坳子裏,要不是哥知道裏頭是衡山鬼城,那可就是活生生一條人命,虧你還是出家人,心腸竟然這樣歹毒!
“小子,貧僧做法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這苦苦阻撓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禿驢擺出一番語重心長的小樣兒:“貧僧做局其實也是受人之托,你想必也是,人生在世不就為了一個利字,可那老太家財以空,你就算幫她破了局,也撈不到好處。不如你別再插手這事兒,我得的錢分你點,十萬怎麼樣?不然你開個價。”
我勒個去,十萬?!我腦袋一熱迷迷糊糊看到毛爺爺和富蘭克林手拉手唱著國際歌繞著我一個勁兒蹦躂,你小子太狠了,不帶你這麼赤果果的誘惑的,哥這會兒手裏所有家當就是牛老板給的那一萬塊,那丫的世上最無良的除了房產商的大佬就是旅遊景點,來衡陽這幾天住宿錢,飛機錢,門票錢亂七八糟的,咱眼睜睜看著毛爺爺們一個個全撲騰進了黃浦江,都沒餘錢給我親愛的老父親養老,更別說還有六個地方要去了。你說哥要是有了十萬塊,咱家那茅草屋可算能蓋新的了,咱造個和媛媛家一樣的小洋樓,好嘞,咱從此在村裏就算有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