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區大排檔一條街熙熙攘攘,天南海北的味兒在此串成一氣,麻辣燙,小餛飩,烤玉米,臭豆腐,赤橙黃綠青藍紫,要啥有啥,都能演一出葫蘆娃!忽聞街角少女貿然一聲驚呼,天地變色,隻見當街走出一少年,麵容俊朗,腳下生風,身旁緊隨兩人,左護使手持桃木劍,道袍道冠;右護使名牌加身,回頭衝著街角少女就是一聲輕佻口哨。三人向著街邊一家大排檔徑直走去,少年微微一抬頭,目光正對店中一虎背熊腰的大漢,我嘴角一揚:“牛哥!好久不見!”
“喲,儂恣……”(你是)牛哥愣了一刻,他突然向跑進店裏:“儂載細歇特歇,快地來庫庫,撒人來載!”(你們先歇歇,快來看看是誰來了)“帥哥!”一腰掛抹布手提水壺的小子應聲而來,狗子張牙舞爪揮舞著倆油膩膩的爪子就往我身上撲,我趕緊往後一蹦躂,狗子他小子激動的眼淚一個勁兒往外撲騰,他抓起那沾滿菜葉的抹布就往臉上抹:“帥哥,自打你走了,我們所有人都深深的懷念著你,連你的床上每一根斷了床板我們都沒舍得動,都還是以前的樣子,每到月底,我就格外懷念我們當年八個人一起分攤房費的時候,你不知道自打你不在了,連物業費都漲了……”“得得得。”我拍拍他肩膀,哥們這情深意重咱算是聽出來了,但這怎麼就是有點兒瘮的慌呢。
“小赤佬哈瑟撒,奏恣體氣,小高,儂各次租來,於撒恣替啊?”(小子別胡說八道了,做事去。小高你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嗎)牛老板一瞪眼一把拽開了狗子,我從口袋裏摸出個信封塞給牛老板:“牛哥,這是我當時辭職時候你給的一萬塊錢,雖然你那會兒說是算作工錢,但咱心裏都清楚,您肯定不欠我這麼多,這些錢就算我借的,現在還給你。”多虧了牛老板當年那一萬塊錢,要不哥早被黃符個破小子吃窮了!哥這樣的好青年,絕不欠別人的情,何況,咱現在可是身價八位數的男人了!
“挨個似做撒,個髒恣替恣阿拉要霞霞儂才對……”(你這是幹嘛,那件事是我要謝謝你才是)牛老板一個勁的推辭,我趕緊拿出一張請帖順便又拿出一個信封塞進他手裏:“牛哥,我要結婚了,這是請帖,既然那錢你不要我還,那就這樣吧,還有這些錢你一道拿著,幫我做一席宴!”“恭喜恭喜。”牛哥一愣,頓時喜笑顏開朝我一拱手:“小高儂有本事咯,幾年不見懂低於戝,連家主婆啊於戝。”(小高你有本事,幾年不見錢有了,連老婆也有了)他打開信封突然又皺起了眉:“小高,咯藏滴懂低,儂做撒弗起高檔飯店做一奏架?”(小高,這麼多錢,你幹嘛不去高級酒店做一桌)“這個嘛。”我笑笑,莫名有些尷尬:“其實吧,我這席不太好做,也不知道牛哥你願不願意接。”“儂港。”(你說)牛哥雖說是個南方人,倒一向跟北方爺們似的那叫一個爽快,“我這一桌,得等晚上街上都散夥了,到午夜才能做席。”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牛哥你也知道,之前那事兒,職業需要。”
“哦!”牛哥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阿拉似弗懂儂各個一行,弗過,小高儂幫過阿拉,各個人情阿拉肯定還,則似,儂嫂子就弗叫裏戝。”(我是不懂你這一行,但是,小高你幫過我,這個人情我肯定還,不過你嫂子我就不告訴了)“當然當然。”我趕緊道謝:“這一桌吧,是專做給些同事和本地的朋友的,等我回老家好好再做一桌的時候,一定請你和嫂子!”“好。”牛哥利落的點了點頭:“儂撒辰光要辦吧。”(你什麼時候要辦)“就明晚。”“曉得戝。”(知道了)牛哥一口答應,他突然一轉身,他把一個信封塞回我手裏,沒等我開口他一把按住了我:“各個算阿拉倍儂咯喜錢。其他儂就放心好戝。”(這算我給你的喜錢,其他事你就放心好了)牛哥說著擺擺手向著店裏走去,我看著牛哥那虎背熊腰的身姿瞬間叫一個高大,我不由一聲感慨,看來天下還是好人多!我感動的一抹眼睛叫道:“那就多謝牛哥了!”
……
夜色昏沉,忙碌了一天的商業區終於陷入了少有的安寧,“喜神過門,起陣!”忽而老者一聲嘶啞的高喊,銅鈴悠遠,僵硬整齊的腳步聲,“阿瑪。”為首一隻小僵屍,頭頂翎羽冠,他衝我一昂腦袋,隨後而出隻見八隻麵目蒼白猙獰的僵屍,抬一頂鮮紅的喜轎,轎上銀飾細致精巧,四角各係一銅鈴,“迎駕!”老者又一搖手裏銅鈴,轎子穿過老舊的道觀大門來到大路上,九爺把銅鈴塞進我手裏:“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你是我如今唯一一位入門弟子,不過我告訴你,諾璃那丫頭可倔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