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辦法挽回嗎?”
楚寬元抬頭見楚明秋怯生生的望著他,讓他忍不住好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他這表情了,每次他有求於人時,便是這副樣子。
“唉,我已經替你說清楚了,放心吧。”楚寬元搖頭說道。
“太好了,”楚明秋高興的叫起來,那可憐樣一掃而空,立馬神采飛揚的拍著小胸脯:“還是楚副書記厲害,我對您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打住,打住,你再惡心我,小心我不愛護小朋友了。”楚寬元有些哭笑不得,楚明秋歎口氣:“好吧,不想聽好聽的,我就說點不好聽的,將來,我說將來,你要倒黴了,我會幫你一次的。”
楚寬元楞住了,沒想到楚明秋嘴裏吐出這樣一句話,他奇怪的看著楚明秋,可楚明秋神情卻很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哦,那你說說,我怎麼倒黴了?”楚寬元笑道。。
“宦海無常,什麼事都說不定,我不知道能幫你多大的忙,但肯定可以還你個情。”楚明秋慢悠悠的望著他,他很篤定,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革命,楚寬元肯定是革命對象,他有大把機會。
楚寬元沉默了會才點點頭,然後才又撿起剛才的問題:“聽你們剛才說,買了不少糧食,幹嘛買這麼多糧食?”
楚明秋想了下,還是不敢告訴他真實想法,便笑了笑:“家裏糧食不夠吃,現在糧食都定量了,我和狗子的正是長身體時,飯量又大,虎子和勇子也經常在家吃飯,家裏糧食怎麼夠吃。”
說到這裏,他歎口氣:“原來還有議價糧賣,農村集市也有糧食賣,現在也都沒有了,我擔心以後糧食管製越來越緊,所以想多備點糧食。”
楚明秋語氣很誠懇很坦率,楚寬元也沒細想便點點頭,他知道現在有不少人在家吃飯,糧食這麼緊張,誰家容得了那麼多人吃飯,要不是六爺的特供本,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這個時代是糧票時代,每個人每個月多少斤糧食,國家規定得死死的,不會多一斤,也不會少一斤,誰要多吃,家裏其他人便隻能少吃,虎子和陳少勇在家吃飯已經很大度了,狗子卻是完全的農村戶口,沒有糧食定量,隻能吃楚家的糧食。
這麼多人吃糧,糧食自然緊張,楚寬元知道楚家長期在黑市買糧,對此他也理解,不如此,楚家也沒辦法。
“爺爺讓你管家,你呀,”楚寬元歎口氣:“既然沒那麼大的金剛鑽,就別攬那麼多瓷器活。”
楚明秋嘿嘿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知道他已經瞞過了楚寬元。王熟地在旁邊一聲不吭,家裏除了幾個孩子,另外還有他和熊掌,時不時也在府上掐油,所以倆人都堅決支持楚明秋儲糧,即便再累,王熟地也要出來蹬車。
楚寬元問了下六爺和嶽秀秀的情況,特別是嶽秀秀在工廠裏的情況。六爺現在的精神頭不比以前了,雖然不像犯病,可身體大不如以前了,:。嶽秀秀在廠裏還好,不少老工人暗地裏照顧她,還算順利。
楚明秋也問了下楚誠誌和楚箐,提起楚誠誌,楚寬元便忍不住搖頭,這家夥在學校經常調皮搗蛋,到了澱海區委大院,很快便成了院裏一霸,楚箐倒還好。、
除了楚誠誌,讓楚寬元還有些頭疼的便是常欣嵐,常欣嵐在家裏不管事,可生活上要求高,什麼時候作什麼,穿什麼吃什麼,都有一定路數,可夏燕偏偏就看不慣,經常故意打亂她的節奏,倆人發生不少爭執。
楚明秋聽著楚寬元的訴說,他忍不住搖頭,當初他就覺著常欣嵐到楚寬元那,肯定要和夏燕發生衝突,看著楚寬元為難的樣子,楚明秋覺著他好像又沒那麼討厭了。
“寬元,我看你那老婆就是多事,大嫂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怎麼可能一下子轉過來,她呀,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楚寬元苦笑搖頭,楚明秋看出來了,楚寬元想讓常欣嵐回楚府,要不然也不會給他說這麼多,可楚府現在就剩下這麼些人,常欣嵐雖然不生事,可也不做事,要照顧她,又要生出一大堆事來。
楚明秋不接這個茬,楚寬元也不好開口,畢竟那是他媽,他不能把她推出門外去。倆人又閑聊了會,楚寬元騎車自己走了,楚明秋本想抓個免費勞力,也沒機會開口。
“咱們也走吧,熟地叔,再過幾年,我再長高點,就能騎車了,到時候,咱們倆人換著蹬。”
“可別,這活可不輕,”王熟地蹬著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楚明秋想了下說:“熟地叔,你家裏存糧了嗎?”
王熟地心裏咯噔下才說:“我家裏,我家裏那存得下糧,幾個小子正是吃得的時候。”
王熟地家裏有五個孩子,最大的兩個已經工作了,剩下三個還在讀書,此外還有兩個老人跟著他,日子過得照樣緊巴巴的。
“熟地叔,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你和熊掌叔也該存點糧,別心疼錢,家裏沒錢了,給我說一聲。”
“小。。,小秋,我還是不明白,幹嘛買這麼多糧呀,這糧食倒出都豐收了,就算府裏消耗大,也犯不著存這麼多。”
如果在最初還隻是覺著府裏糧食消耗大,可楚明秋持續買了幾百斤糧食,王熟地和熊掌都禁不住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