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化險為夷(3 / 3)

霍顯將喬萬方從馬背上托了下來,平放在地上,這才將靴子裏抽出一枚匕首呈了上來,道:“這是喬小姐手中拿下來的,她身上的血跡除了右腳的傷是自身的血外,其他的應該都是濺上去的馬血。”

慕沉泓吩咐嶽磊:“去駕一輛車過來,將喬小姐送到薛禦醫處。”

宮卿百思不得其解,喬萬方為何要殺了沉雪。忽然間她想起阿九和薛佳的那奇怪神色,心裏便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當即道:“霍大人,派人去將那白馬屍體運回來,嚴加看守,不得讓任何人接近。”

慕沉泓也點了點頭:“此事先不要聲張。”

吩咐完畢,宮卿和慕沉泓先行回到了秋獵高台之下。

宣文帝正在賞賜群臣,此次秋獵最多的便是慕昭律。往年都是慕沉泓排名第一,但今年他嬌妻在懷,連一隻野雉都沒獵到,不過霍顯將其獵殺的獵物歸於了他的名下,也不至於失了顏麵。

慕昭律獵物最多,宣文帝賞賜了其他武將之後,笑著問道:“想要什麼賞賜,今個兒隻管開口。”

對這位侄兒,宣文帝心裏頗為內疚,將宮卿許配給睿王是他親口應允,結果為了自己兒子,又將這樁婚事取消。而這段時日,睿王在朝中格外的低調,好似被那樁婚事弄得有些頹敗。

慕昭律淺淺一笑,謙遜地答道:“皇上,今日臣之所以能獵殺這麼多的獵物,也有許小姐的一番功勞。臣不敢求賞賜。”

許錦歌一聽便粉麵飛紅,羞赧地低了頭。

宣文帝一見,頓時心裏一動,聽睿王的意思,好似很欣賞許錦歌,再看許錦歌也是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兩人看著倒是十分般配。

當即,宣文帝便臨時起了做媒的心思,笑吟吟道:“朕看睿王和許小姐倒是天生一對,不如就賞賜睿王一樁婚事如何?”

此話一出,頓時身後響起一片讚好聲,許錦歌俏臉紅透,躲到了李力挽和張超夫人的身後。

慕昭律當即跪下謝恩,竟是半分猶豫也沒有,仿佛就等著宣文帝開口。

“好,好。”宣文帝喜笑顏開,龍心大快。

當即,群臣賀喜聲一片。慕昭律麵帶春風地含笑回謝,更是比以往更加的和善謙遜。

而許錦歌更是驚喜交集,她原本就沒打算前來參加秋獵,是薛佳盛情邀請,說獨孤後有意將她納為東宮良娣,讓她今日好好把握機會。這幾個月一直沒有尋到合適姻緣的許錦歌,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有些動心,所以也就盛裝前來,希望能得到慕沉泓的青睞,或是獨孤後的好感。但就在她踏入牧場的那一刻,看著喬萬方那英姿颯爽的背影時,突然有種倦怠之感。原本就和她競爭太子妃之位,結果雙雙落敗,現在又要和她爭東宮良娣之位,這種爭搶是永無止境的,紅顏易老,自己又有多少的勇氣和鬥誌,去苦苦支撐一生呢。所以,事到臨頭,她突然改了主意,轉而朝著慕昭律的方向而去,就是這一刻間的醍醐灌頂,機會來臨,天降喜運。

這種人生機遇,其實就是一步而已。有的人選錯了路,一步錯步步錯。

宣文帝成就了一樁美事,笑著回頭,卻發現獨孤後麵色很是難看。頓時想起來,糟糕,好似她以前提過,說是打算將薛佳許給慕昭律。但皇上金口一開,也再難收回。再說,上一次已經收回,這一次再收回,皇帝的顏麵何在。

宣文帝也就裝糊塗,好似壓根忘了此事,笑嗬嗬道:“梓童你看,兩人當真是般配的很。”

獨孤後幹笑著點頭:“的確,睿王爺英武俊美,許小姐美麗聰慧,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身後的阿九碰了碰薛佳,低聲道:“父皇是不是糊塗了。”

薛佳卻按捺著心裏的竊喜。如此正好,她就怕獨孤後急著將她嫁給睿王。

宣文帝按功行賞之後,群臣帶著獵物去了玥湖之邊,準備野宴。高台上便剩下了帝後,慕沉泓,阿九等人。

慕沉泓這才對帝後道:“方才喬萬方已經找到,她從馬上跌落受傷昏迷。”

聽到喬萬方沒死,阿九和薛佳互看了一眼,都有點詫異。那種情形之下,應當是必死無疑的。

宣文帝聽了之後不以為然,騎手落馬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要沒有性命之憂便無礙,何況秋獵本是自願,風險自擔。獨孤後也沒有太過在意,但阿九立刻就道:“她騎術高超,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落馬受傷?”

慕沉泓看了一眼阿九,對宣文帝道:“她騎術如何,兒臣並不知曉,但她今日並非隻落馬了一次。初入牧場便在兒臣麵前跌落一次,霍顯等人都可作證。”

宣文帝點了點頭,仍舊沒有繼續詢問的意思。

阿九便直接道:“她騎的馬是太子妃的那匹白馬。”

慕沉泓一聽有將宮卿牽連進來的意思,便道:“白馬已被她所殺。”

薛佳和阿九聽了這句,皆是心裏一怔,沒想到她死裏逃生,居然是因為殺了那白馬。果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當機立斷的人。

宣文帝並沒有覺出什麼異樣,隻是以為出了場意外,便揮了揮手道:“讓薛太醫給她瞧瞧便是了。朕去湖邊看看。”

阿九一見忙道:“父皇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宣文帝回身問道:“怎麼了?”

“她好好的怎麼會落馬?又為何要殺馬?而且那馬還是太子妃的馬,若是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她怎敢對太子妃的馬下手?”

獨孤後也覺得有點奇怪,便吩咐身後的明羽道:“你去看看她醒了沒有,將她帶過來問問。”

阿九得意地斜睨了一眼宮卿。

宮卿心道:果然此事不是那麼簡單,看來,今日本該跌落馬下不死即殘的人應該是自己,可惜那喬萬方伺機想要勾引慕沉泓,結果弄巧成拙,成了冤大頭。

過了片刻,幾位宮女將喬萬方抬了進來。她半躺在一張湘妃竹椅上,還好,身上是黑色騎裝,此刻血汙半幹,看著遠不如宮卿剛見時那麼觸目驚心。受傷的右腳上已經被纏了絲帶,滲出的血跡看上去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