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卿看著一對新人,心裏高興之餘,也有些難過,因為還有一對新人,此刻還被關在刑部。
離開將軍府,宮卿便對慕沉泓道:“皇上打算何時放了慕靈莊和沈醉石。”
慕沉泓頭疼地扶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道:“母後恐不肯鬆口。”
“阿九已經故去多日,母後也該放下了。這幾日,趁著她高興,皇上再提一提。”
慕沉泓伸手撫著宮卿日漸隆起的肚子,點頭道:“好。”
幾日之後,鄭靈慧帶著新婿來給獨孤太後請安。獨孤太後看著鄭靈慧一副幸福的模樣,也隻好放下心裏的遺憾,和鄭靈慧說笑起來。
此時,慕沉泓攜了宮卿前來給獨孤太後請安。鄭靈慧見過帝後之後,便與衣鵬舉告退離宮。
眼看獨孤太後神色愉快,慕沉泓便道:“母後,刑部已經查明,慕靈莊和沈醉石對睿王叛亂並不知情,兒子想放了兩人。”
獨孤太後一聽臉色一沉:“慕昭律殺了你妹妹,慕靈莊慕昭律即是他的妹妹必須為阿九償命才對,你居然還要放她?!你怎麼對得起阿九?”
“母後,阿九之死於靈莊無關,而且她已經被削去了郡主頭銜,已為平民,睿王之亂的黨羽,朕不會放過,但無關之人,朕也不能亂殺無辜。”
“慕昭律死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定要讓沈醉石和慕靈莊給阿九陪葬。”
宮卿道:“母後,慕靈莊已經是沈醉石的妻子,她早已不是郡主,懇請母後念在沈大人曾與我有恩的份上,放了他夫婦二人。”
獨孤太後本來就對宮卿私自出宮一事耿耿於懷,此刻又是怒火上湧,便口不擇言訓道:“你倒是好意思說,你私自出宮,去找沈醉石,傳出去可是什麼光彩的事麼?你在同州住了數日,和沈醉石同居一條巷子,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怎能讓世人知曉?你竟然還四處宣揚他是你的恩人。”
宮卿臉色一變,氣憤難當。萬萬沒有想到,太後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母後此言差矣,我當日為何離開宮城,母後最是清楚不過。為了阿九,母後置我和腹中孩子不顧,也置皇上不顧。”
獨孤太後一聽宮卿揭露當日之事,生怕兒子心裏生了芥蒂,立刻便倒打一耙,道:“是你自己私自離京,我可沒趕你出去。你離宮之後,我立刻派了獨孤鐸去四處尋你,怕你有個閃失,誰知你竟然去投奔沈醉石。”
宮卿氣道:“母後,我做事光明磊落,有衣鵬舉和眾人作證。”
獨孤太後冷笑:“那你被慕昭律挾持去了他的別院,其中發生了什麼,又有何人作證?”
宮卿氣得臉色發白,起身便走。
慕沉泓被激怒了,起身道:“母後,此事休要再提。朕相信皇後。”
獨孤太後道:“我不管,總之慕靈莊不能放,我要她和沈醉石都死,以慰阿九在天之靈。”
慕沉泓不再理會獨孤太後,走出了椒房殿。
“卿卿。”慕沉泓上前兩步,追上宮卿,輕聲道:“母後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
“我清白磊落,為了保住孩子費盡心機,反倒受此羞辱。”宮卿珠淚滾滾而下,甩開了慕沉泓的手。
慕沉泓急忙摟住了她的腰身,柔聲道:“卿卿,我信你。”
宮卿氣憤難耐,不言不語地走會寢宮。慕沉泓跟在後麵,陪著小心,百般討好。
“好卿卿,是我不好,你想怎麼出氣都成,可別氣著了自己。”
“好卿卿,你如今懷著身孕,母後那邊不必去請安了,等生下孩子再說好不好?”
宮卿一聲不吭,沉著臉。
慕沉泓便一個勁地哄,急得滿頭是汗。
半晌宮卿才嘟著嘴道:“你放了慕靈莊和沈醉石,我便不氣了。”
“自然會放,你放心。”慕沉泓拿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嘴唇,笑道:“好卿卿,讓我親親。”
“不。”她將臉蛋一扭,絕情地給他一個後背。
念宮卿身懷有孕,慕沉泓也不好強取,隻好陪著小心,笑道:“好好好,都依了卿卿。”
慕沉泓言出必行,不久便放了慕靈莊和沈醉石,又將沈醉石恢複原職。
獨孤太後知曉之後,又是一番大鬧,慕沉泓全然不為所動,堅決不改主意。登基為帝的慕沉泓,主意行事越發堅定。
獨孤太後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隨意掌控這個兒子了。如今他是萬人之上說一不二的皇帝,已經不是那個身居高位卻無實權的太子了。
很快到了宮卿臨盆的日子。
一早,慕沉泓便心如亂麻,坐立不安。宮卿這廂肚子剛剛疼了一下,他便臉色發白,立刻道:“快,快叫人來。”
宮夫人已經出了滿月,不放心女兒的第一次生產,便也進宮陪著女兒。
一見慕沉泓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便好笑:“皇上安心等候即可,這女人生頭一個孩子是要疼上一天的,還早著呢。”
皇上有點尷尬,但又舍不得走。就在那宮室外頭來回散著步,幾圈下來,背在身後的手都被自己捏青了。
到了下午,那陣痛便強了起來,一波一波地時間越來越短,宮卿疼得受不住,哭出聲來。
宮夫人心疼不已,一邊拉著女兒的手,一邊說著些寬慰的話。
宮室外頭的那個“罪魁禍首”,聽到宮卿的哭聲,眉頭蹙得更緊,手指都快要捏斷了。
宮夫人雖然口中說沒事,其實心裏也擔心的要命。女兒從小被捧在手心裏嬌滴滴柔弱弱的養大,四指不沾陽春水,何曾受過這種罪。
瞧著女兒喊疼,宮夫人心疼得都要碎了,自然那外頭的皇上也快要瘋了。
直到了黃昏時刻,孩子才呱呱落地。
聽見孩子的哭聲,等得肝腸寸斷的皇上三步兩步跑上玉階,問道:“皇後怎麼樣?”
“回稟皇上,娘娘一切安好,生了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