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波流民為首的似乎也懂規矩,隻是圍住馬車,卻也不再妄動。
其中一個精瘦的小子笑道:“木頭兒,老九我們這是幫你壓陣呢,怎麼可能去搶你們的口食,事成之後不要把骨頭啃得太幹淨就是。”
其實這些流民本身並沒有多少力氣,尤其忌諱和其他流民之間產生爭鬥,因為體力不濟,若是和相同的對手放對的話最大的可能便是不論輸贏最後都得因為沒了氣力不能繼續打食兒而活活餓死,是以這些流民雖然經常因為利益產生糾紛,但卻很少彼此爭鬥,因為一爭鬥便是同歸於盡的下場。
四波流民立刻便達成共識,眼珠子冒著藍光般的看著老頭子懷中的瑟瑟發抖的鼓包,那裏麵就是他的不敢露頭的小孫女了。
老漢還是不住的磕頭口口哀求不已,雖然明知道自家活命的希望渺茫,但卻總盼個萬一的僥幸喚起這群畜生的人心。
木頭嘿嘿一笑邁步走到老漢近前,一手揪起老漢的頭發,將老漢幹癟沒有幾兩肉的身子生生拎了起來。
木頭兒另一隻手朝著老漢胸口便抓了過去,自然是想要將藏身在老漢皮襖之中的小女孩拽出來。
坐在車廂之中的袁飛微微歎息一聲,摸出裝有郎昆等一千魔頭的‘玄泥紫金離火幡’正待放出幾個小魔頭出來收拾外麵這群流民,畢竟這些流民實在是不值得他袁飛出手。
哪知袁飛方將‘玄泥紫金離火幡’之中的魔頭放出來一頭,馬車外麵便傳來一聲慘叫。
就見木頭兒抓著那老漢的手無力的一鬆,老漢便摔在了地上,而木頭兒胸口之處正嵌著一把尖刀的刀柄,這尖刀刀身直沒胸口,鮮血涓涓的從刀柄之處往外流出,木頭兒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看老漢懷中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隨後吐了口血,身子不甘的緩緩軟到。
他們這些流民腹中空空,體力不濟,千萬見不得血受不得傷,更得不得病,一旦受到稍微重一點的傷那便是必死之局,就是一個輕微風寒感冒也能要了他們的性命,更何況是尖刀沒柄入體,眼看著剛才還猙獰無比的木頭兒蜷成一團抽搐著便沒救了。
木頭兒身後的七個流民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一時竟然愣在當場,滿眼都是難以相信的神情。
那老漢整個人此刻反倒不再篩糠般的抖了,一張土黑色的老臉此刻變得煞白,而他懷中的小丫頭此時小小的雙手血紅一片,一張小臉也是煞白煞白的顏色,臉上還濺了斑斑點點的滾燙鮮血,紅白相映,白的更白紅的更紅。說不出來的妖嬈嬌豔。
這小女孩整個都傻在老漢的懷裏,一雙本就木訥無神的大眼睛此刻更是好似呆傻了一般,沒有半點光彩。顯然這小女孩是第一次殺人。但隨後小女孩的眼神之中竟然留露出一絲興奮,那是一種難以抑製的在殺了人後發自內心的刺激快感。
人和人總有許多不同,有的人第一次殺人後愣怔片刻便會感到恐懼,無力,甚至有種負罪感惡心之感,但也有許多人在用刀捅進人身體之內後會有一種快感,一種亢奮,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顯然這個木訥的小女孩便是後者。
袁飛不由一怔,就在此時木頭兒的手下盡皆清醒過來,眼見著自家老大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殺了,這叫他們怎麼能夠擱得下這張臉皮?要是動手的是那個老頭子他們或許還沒覺得有什麼丟臉,但雙手濺滿鮮血的明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叫他們以後怎麼混?
而其他的三波流民此刻盡皆起哄起來,他們這些流民之間本就沒什麼交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互相搶食兒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