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等樣女人,李月華是打心眼兒裏瞧不上。
待看清闖宮的是張婕妤後,李月華便端起公主架子,懶懶地窩在銀狐皮拚縫的靠墊上,就著燭光細細地看指甲上鳳仙花汁染的紅,眼皮也不抬:“這幅腔調做給誰看?趁我沒生氣前,滾出去。”
張婕妤並不因李月華驕矜的態度而懊惱,她微微側身讓開一條道,一個麵皮鬆弛,塗著厚厚麵脂的老太監貓著腰進殿。
李月華看見進來的是父皇身邊得力的老人常公公,正要起身,隻見這常公公好像沒看見李月華般,隻是向張婕妤點了下頭,便尖聲道:“長寧公主李月華聽旨,逆賊薑鑠犯上作亂,朕不忍愛女長寧公主遭賊淩辱,今賜其白綾以全皇家顏麵。”
賜白綾?這是怎麼回事!是有薑鑠這麼個叛臣,但父皇說了區區小賊不足為懼,怎麼會攻入大明宮這麼嚴重。不可能,這一定是張婕妤這賤婢玩出的鬼把戲,她肯定還在記恨永不晉升為妃之仇。
李月華指尖滑過發髻上點綴的冰涼珠翠,冷笑著從頭到腳打量著張婕妤。
這個女人確實有著自己一輩子也趕不上的美麗麵孔,櫻唇皓齒,杏眼柳眉,真真‘碧玉衣裳白玉人,翠眉紅臉小腰身’,不過再絕色也是賤婢,為了榮華富貴竟敢對公主使出這麼卑劣的伎倆,看來這次得好好教訓下她了。
“你們有幾個膽子,竟敢假傳聖旨!”
李月華不屑地瞥了眼張婕妤和常公公,鼻子微微皺著,仿佛聞到什麼不潔之物般,她一邊慢悠悠地給小指套上個約莫五寸來長的玳瑁護甲一邊起身道:“有人要自掘墳墓,那誰也沒辦法。我這就去麵見父皇,等著瞧吧,看這白綾最後是誰的!元蘭起駕,”
啪!一聲響亮的甩耳光聲在安靜的殿裏徒然響起,打斷了李月華的話。
李月華瞪大了眼睛捂著臉,她萬萬沒想到張婕妤這賤婢竟敢衝過來打公主。她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小女兒,說話間就能斷人生死的長寧公主啊。真是反了天了,區區婕妤竟敢這麼對她!
元蘭見主子挨了一巴掌,忙上前去,誰知張婕妤瘋了似的推開元蘭,一隻手猛地抓住李月華的襟口強行將她拉到殿外,另一隻手指向遠方燃燒著的大明宮,聲嘶力竭喝道:“別做夢了我的公主,你是不是在鳳台呆傻了?逆賊已經殺進皇宮了,睜開眼瞧瞧吧!”
“不可能,不可能,父皇說了這隻是幾個小蟊賊而已。”
李月華雖強裝鎮定,但她一看見遠方熊熊大火便全明白了,她清楚的知道,這絕不是小小婕妤能搞出的花樣。事實擺在眼前,堅不可摧的宮牆塌了,國破了,家亡了,全沒了,父皇,對,在大明宮我唯一的親人,他現在無恙吧。李月華嘴唇發白,牙關顫抖:“父皇呢?他在哪兒。”
常公公尖利的聲音在李月華耳邊響起:“陛下有話讓奴才帶給公主:朕下輩子再不為帝,願做山野農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牽著幼女月華的小手,看她長大,嫁人,生子……孩子別怕,爹爹在地下等你。”
對於這等樣女人,李月華是打心眼兒裏瞧不上。
待看清闖宮的是張婕妤後,李月華便端起公主架子,懶懶地窩在銀狐皮拚縫的靠墊上,就著燭光細細地看指甲上鳳仙花汁染的紅,眼皮也不抬:“這幅腔調做給誰看?趁我沒生氣前,滾出去。”
張婕妤並不因李月華驕矜的態度而懊惱,她微微側身讓開一條道,一個麵皮鬆弛,塗著厚厚麵脂的老太監貓著腰進殿。
李月華看見進來的是父皇身邊得力的老人常公公,正要起身,隻見這常公公好像沒看見李月華般,隻是向張婕妤點了下頭,便尖聲道:“長寧公主李月華聽旨,逆賊薑鑠犯上作亂,朕不忍愛女長寧公主遭賊淩辱,今賜其白綾以全皇家顏麵。”
賜白綾?這是怎麼回事!是有薑鑠這麼個叛臣,但父皇說了區區小賊不足為懼,怎麼會攻入大明宮這麼嚴重。不可能,這一定是張婕妤這賤婢玩出的鬼把戲,她肯定還在記恨永不晉升為妃之仇。
李月華指尖滑過發髻上點綴的冰涼珠翠,冷笑著從頭到腳打量著張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