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視外交,則劫奪鹽款,不顧國土,則賄賣銅山。逐王使於荊、襄,首破壞北洋團體,騙各方之款項,專鼓動大局風潮。盤踞洛陽,甘作中原之梗,弄兵湘、鄂,顯為蠶食之謀。迫脅中、交兩行,掠人民之血本,勒捐武漢商會,竭闤闠之脂膏。塗炭生靈,較闖、獻為更甚,強梁罪狀,比安、史而尤浮。惟利是圖,無惡不作,實破壞和平之妖孽,障礙統一之神奸。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怒。作霖當仁不讓,嫉惡如仇,猶複忍耐含容,但得和平統一,不願以幹戈相見。不意曹使養電,吳氏馬電,相繼逼迫,甘為戎首,宣戰前來,自不能不簡率師徒,相與周旋,以勵相我國家。事定之後,所有統一辦法,謹當隨同大總統及各省軍民長官之後,與海內耆年碩德,政治名流,開會討論公決。作霖本天良之主宰,掬誠悃以宣言,既不敢存爭權爭利之野心,亦絕無為一人一黨之成見。皇天後土,共鑒血忱。作霖不敢以一人欺天下,披瀝以聞,伏維公鑒!
張作霖這一個通電發出後,第二天夜裏,西路便在長辛店開火了。接著東路馬廠,中路固安,也一齊發生激戰。吳佩孚因見戰事重心在西路,便親赴長辛店督戰。前敵指揮董政國,見總司令親來,格外猛烈進攻,士氣也倍覺勇壯。奉軍張景惠見直軍勇猛,傳令炮兵隊用排炮掃射,卻不料吳佩孚早已有了準備,教軍士們都埋伏在樹林之中。那炮火雖烈,卻也不能怎樣加直軍以損害。雙方鏖戰了一日一夜,奉軍把所有的炮彈,已完全放完,此次戰役,西人觀戰,皆謂各國戰爭,從無用炮火如奉軍此次之厲害者,可見奉軍致敗之因,而其炮火之猛烈亦可見。後方接濟又沒有到,炮火便突然稀少起來。吳佩孚因向董政國道:“敵方的炮火已盡,我們不乘此機會進攻,更待何時?”董政國得令,便命掌號兵士,吹起衝鋒號來。一時間直軍都奮勇而進,奉軍死命敵住,雙方又戰夠多時。奉方看看抵敵不住,兵心已見慌張。直軍見敵軍陣線將破,加倍奮勇,奉軍正要退卻,恰好張作霖因恐張景惠有失,派遣梁朝棟帶同大隊援軍趕到,奉軍聲勢頓壯。梁朝棟令兵士用機關槍向直軍掃射,直軍死傷甚多。吳佩孚傳令急退,奉軍乘勢追趕,追到良鄉相近,直軍早已退進城去。
奉軍想過去抄擊,不料剛到城邊,忽然地雷炸發,把奉軍炸死了好幾百,傷的更眾。以吳氏之勇,安得輕易退卻,此中顯然有詐,而奉軍不知,冒昧追襲,宜有此役,此用兵所以貴知彼知己也。張景惠慌忙傳令,退回長辛店。吳佩孚見奉軍退去,正想反攻,恰巧援軍趕到,不覺大喜,立即傳令進攻,想不到奉軍大隊援軍,又從側麵攻擊過來。吳佩孚因喚董政國道:“敵軍氣勢正盛,炮火又烈,我們且暫時退回良鄉,再設計破他罷!”又退兵,卻是奇怪。董政國雖不知他什麼意思,隻是軍令所在,怎敢違抗,自然遵令而退,改取守勢。張景惠乘勢進逼,吳佩孚又傳令退軍涿州。
這時恰好王承斌從中路趕到,原來王承斌雖是西路司令,因吳佩孚在西路督戰,所以兼顧中路。這時聽說西路屢退,連夜趕來。吳佩孚見了承斌,便笑道:“我軍正待勝敵,你來幹什麼?”從容談笑,指揮若定,以此作戰,安得不勝?王承斌怔了一怔,不覺也笑道:“特來慶賀。”吳佩孚不覺大笑,因握著王承斌的手道:“你道我何故屢退?因我探得敵軍的軍實彈械,都在三家店,所以詐退誘敵,一麵卻分兵去三家店,焚燒他的輜重,使他救應不及。我們再從正麵向前急攻,豈有不能破敵之理?現在你來恰好,可代我當住正麵,我自己領兵去破三家店。”此公畢竟多謀。承斌十分佩服,自己率領士兵,和張景惠接戰,卻讓吳佩孚去打三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