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的目光越發冰冷,隔著這麼遠我也聽出他正緊咬牙關:“你們在做什麼?”
周明宇笑出聲來,聲音裏一絲破綻也沒有:“林主任,不會吧?這麼明顯了,你還要問?”
說完又湊近對方,用知己的口氣說:“你知道的,她為了和我簽合同咯,我是個男人嘛,怎麼抗拒得了,你懂的,是不是?”
他還沒說完,我看見林哲的眼神像被冰封住了,如同一片完全失去生機的荒蕪平原,他慢慢地又轉向我,臉上是被人捅了一刀的神情。不是這樣的,你難道也會這麼認為我?我的唇齒間逸出血腥的味道,可就算咬破嘴唇,還是解不開身體的麻木。
周明宇看看我,立刻轉頭很匆忙地說:“你也看見了,我現在不方便,有什麼事咱們明天辦公室談。”
林哲似乎被這句話從一片堅冷的沉默中突然喚醒,竟然晃了一下,眼神刹那間有些不聚焦,再看過來似乎已經發飄,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我的全部意誌在他轉身的一刹被全部抽空,無力地徹底倒了下來。
周明宇再次把門窗鎖上,坐回來用手指輕柔地劃過我的下唇:“何苦呢?”
我盯著他,我隻求你放過我,看在這鮮血的份上,放過我。
但他是完全不為所動的神情,隻是低低笑了一聲:“這個人蠻識趣的。”
然後俯上來:“好了,別多想,我會讓你非常舒服的。”說著,一隻手就開始解我的扣子。
我聽見自己用空洞的聲音說:“周明宇,你別這樣。”
他微笑:“怎麼可能?別說傻話,你知不知道剛剛那麼長時間我忍得多辛苦,現在叫我放手?你當我瘋了是不是。”
他的手探進我的衣服,上下遊移:“時間差不多了,你也想要了是吧?”
是的,藥效已經開始全麵發揮作用,身體上每一寸肌膚,都像嗷嗷待哺的幼鳥,張大饑渴的嘴,狂亂地叫囂著,而他的手指如同最甘美的食物,觸碰到的地方暫時就平複下來,收攏羽翼,滿足而甜美地沉息在他溫柔而有力的撫摩之下。
可同時,卻有一陣陣的鈍痛剮著我的心口,同時削弱著藥物的力量,這鈍痛來自於被欺騙和被背叛的悲怒,被玩弄的屈辱,和被迫無能為力地看著林哲背影的哀慟。
所以,我還留一絲理智尚存,艱難地開口:“周明宇,你就算……想要我,你也不必這樣,最起碼,我也曾真誠地……試圖安慰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周明宇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猶豫,手在我的肌膚上停下來,但很快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我想過,對你要與對別人不同,可惜……我做什麼,別人也都是一樣看我。”
說著他的臉色突然沉下來:“我何必為難自己,那麼麻煩,這樣不是挺好,特別有快感……你還想再囉唆這些動搖我嗎?沒用的,我就這樣了,我認了,你不是要安慰我?那就好好享受吧!”帶著突如其來的怒意,他的一隻手隻用力一掀,我的上身立刻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裏。
車廂裏如此靜謐,隻剩細密和沉重的喘息。我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掌,卻毫無痛覺,那強力的藥正一點點侵占我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隻剩了感官上酥麻的感覺,那是周明宇親吻在身體上的反應。
“好了,差不多了。”他直起身,聲音喑啞,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現在我解開你,別亂動。”
他的手向捆住我的安全帶伸去,正在這時,我們都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如此之快,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有人似乎是重重一腳踹在這輛車上,警報立刻尖厲地響起來,在這寂靜一片中,一遍又一遍,漫長而淒厲。
後來的幾分鍾像一場幻覺,隻記得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周明宇怒火萬丈地開了車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人一把拖了下去,然後是劇烈的打鬥聲,兩方都沉默無語,隻有一拳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人體上的悶響。
大約半分鍾後,突然聽見周明宇吃驚的聲音:“怎麼是你……”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他的疑問,然後一個熟悉的女聲湊近:“成雅,你沒事吧……哎,林主任你……”
她話音還未落,我手腕上的安全帶被一把扯開,整個人被抱起來,納入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對不起,成雅,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