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織虹擦著眼淚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會議一時陷入僵局。廉可法突然說:“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年年防旱,夜夜防賊,我們沒有防好,責任是不可推卸的,我們這些常委都有責任,教訓,教訓啊!有些人就是嘴上蜜蜜甜,懷裏揣把鋸齒鐮。”
王步凡望著喬織虹氣得有些扭曲的臉說:“除了已經暴露出問題的人員以外,這次在選舉中搞小動作的人據我所知還有副市長梅秀外、人大常委會秘書長、法院院長董伸鐸,東南縣的縣委書記陳默、天東縣的縣委書記雷潤耕、檢察院副檢察長苗梗昌以及電視台記者左繡和民營企業家鄭清源、買萬通等。”王步凡本不想提及人大秘書長的名字,畢竟是他在天南時的老領導,然而一種責任心在提醒他要實事求是,堅持原則,因此他還是把人大秘書長的名字說了出來。
“王書記,這些情況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間知道的?”喬織虹問。
“我也是三十號晚上才知道,天北縣縣委書記白無塵同誌、東南縣的縣長孔放遠同誌、天東縣的縣長張沉同誌,以及東遠縣的有關同誌都是黨性原則很強的好同誌,他們認為事態比較嚴重,就在三十日深夜去找我談了情況,我本來要把情況彙報給您的,可是找不到您,您的手機也一直關著……後來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白無塵同誌已經把情況反映給省紀委書記李宜民同誌了。”
劉遠超問李宜民:“難道宜民同誌沒有向省委書記彙報?還是彙報了馬書記沒有采取果斷措施?”
李宜民虎著臉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能不彙報?馬書記有些優柔寡斷,說和你這個抓組織的副書記研究研究,可惜晚上和你聯係不上,就耽誤了幾個小時。”
劉遠超有些難堪,喬織虹的臉紅了,她喝了一口水掩飾了一下,點著頭說:“我還是那句話,那個啥,目前穩定壓倒一切,對這次在選舉中搞小動作的人一定要堅決打擊,絕不心慈手軟,劉書記、李書記,你們說呢?”喬織虹沒有把話說完已經變得咬牙切齒了。
劉遠超點著頭說:“天野市這次市長選舉確實是失敗了,這種情況在全國是比較罕見的,過去天南縣的縣委書記在黨代會上被選掉,因為沒有進入縣委委員自然就不能夠當縣委書記,那個事情在河東省影響很大,咱們這次的市長選舉失敗恐怕要全國聞名了。市長選舉本來是采取等額選舉的,即如組織上派下來的人選天野市人民不太熟悉,但是憑著代表們的黨性覺悟和組織原則性,過半數總是應該的吧,可惜歐陽頌同誌隻得了一百票,而雷佑胤竟然得了三百五十票,這算什麼事情嘛?”
李宜民說:“客觀上說,雷佑胤、李直、梅秀外和文史遠等一幫子人在下邊做小動作為雷佑胤拉選票,那兩個什麼公司出錢收買代表,是造成這次選舉失敗的客觀原因,但同時還證明我們的工作中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不足。如果我們組織得好,如果我們警惕性高,會出現這種不正常情況嗎?會議期間代表們收到那麼貴重的禮品,你們就沒有往深層想一想?就沒有及時向上級彙報?那麼多人在下邊搞串聯拉選票你們就沒有發現一點兒跡象?大意失荊州啊!廉可法是紀委書記,發現問題後你有責任向上級紀委反映嘛,還是白無塵向省委書記反映的,我看白無塵的覺悟就比較高。因為你們沒有及時反映,最終出現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很不應該啊!”
劉遠超不得不用批評的口吻說:“這麼多幹部沒有人向我反映問題,我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天野市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小姑娘給我家裏打了電話,在我今天來到天野後又是一個小姑娘遞給我一包揭發材料,我相信這個小姑娘沒有這麼大的膽量和能耐,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我堅信在座的同誌中就有一位像白無塵同誌那樣堅持原則的好同誌,是個敢於主持正義、敢於同邪惡勢力作鬥爭的好同誌,教訓,教訓啊同誌們!廉可法經常說我們不能嘴上蜜蜜甜,懷裏揣把鋸齒鐮,我看天野就是有人表裏不一,立場不堅定。
當然,他既然知道雷佑胤有問題,在李直宣布代表聯名推薦雷佑胤為市長候選人的時候,他不敢站出來說話,這就不太好嘛,有失共產黨人光明磊落的作風哩!事情已經發生,我在批評天野市委有關同誌的同時,也強調一下穩定,現在選舉失敗了,不能因此再出什麼亂子。對於腐敗分子,我們要毫不心慈手軟地打擊……”其實劉遠超和喬織虹如果昨天晚上不搞什麼秘密活動,王步凡能夠與他們聯係上,市長選舉也不會出現如此被動的局麵。李宜民把情況彙報給省委書記,如果省委書記態度果斷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結局。劉遠超嘴上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反而把廉可法批評一頓,還批評了舉報人,讓王步凡有些困惑不解和心神不寧,讓廉可法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