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隻是你畢竟是我朋友,卻也不能見死不救。」

劉湛並不介意她彆彆扭扭的說法,在很早前的萬裏書院,這個小姑娘在那個冬夜救了他,一路背他下山的時候,他就不會介意她任何彆扭的言語。

「謝謝。」

「嗯哼。」

不知道為什麼,寧博容也覺得有點兒尷尬了。

劉湛他——似乎已經全然長大了。

實則今年劉湛已經滿了十五歲,在古代,十五歲已經可以算是男孩子的一個分水嶺了,在現代或許十五六歲還是個半大少年,在古代,這個年紀已經可以視作半個成年人。

十五歲的劉湛,與寧博容記憶中,似乎又有了差別,明明分別也不算很久,偏偏眼前這個連眉目間都有了些許硬朗痕跡的少年,卻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而且,他似乎又長高了一截,幼時好看的樣貌已經向著青年的英俊發展去,劉湛本就長得極好,但他自小便是光華內斂的類型,平日裡時刻都透著幾分自然灑脫,不見多少貴族氣質,如今也不知是因為回了京城還是從了軍,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若是他現在站在沈七的身邊,怕是不會有人認為沈七比他更尊貴了,定然不至於認錯了尊卑,若是這般的劉湛坐在寧博聞的宴席上,自也不會有人認為他是貧家學子。

寧博容也說不清楚,隻是可以感覺到,可以從劉湛的眼角眉梢,從他穿著這身破爛衣物,甚至披著髮,通身上下並無半點兒綴飾時,看出那股子冷冽雍容之感。

這已經從一個男孩兒,漸漸變得有些成熟了。

「你到底在這兒等什麼?」

不怪寧博容這樣問,劉湛這副樣子,明顯就是在等。

劉湛翹了翹唇角,「等有人露餡兒。」

「什麼意思?」

「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我死,我總要讓阿父下定決心了才是,若是這些個小人在我背後不停地放暗箭,卻是太麻煩。」

寧博容略有些恍然。

「一次,就要將他們都踩死了。」劉湛認真道,「且此處很特別,距離這裡往下遊去不到十裏,便是一處北蠻的營地。」

寧博容瞪著他:「……所以,你便在北蠻營地這麼近的地方待著?」

「嗯,我已經在這裡半個多月了,」劉湛一笑,「但他們絲毫沒有發現,我手下還有三十個兵,個個都是好手,對方的那位首領,卻是很愛到這河邊來散步,我在等一個機會。」

「……刺殺?」

「對,你道這些兵都在哪裡?」

寧博容沒好氣道:「既然你躲在這種地方,那些兵定然是在水裡了!」

「沒錯,他們也不是人人會水,但是半個多月,已經大半都學會了鳧水。」劉湛指了指水麵對寧博容道,他最愛她的便是這點,不管是什麼,一點就透,這般聰慧。

你的心還真大。

「對了,左師呢?」

劉湛笑起來,「教他們鳧水呢,左師水性極佳。」

寧博容:「……」她發現,自己也壓根兒就沒認識過這位琴藝師父吧?

「咦,魚兒上鉤啦!」劉湛忽然道,往上一提魚竿,卻是一條足有小臂長的胖魚兒。

寧博容瞧他笑得燦爛,忍不住也彎了彎唇角。

「阿容,給我做一次切鱠吧。」

「……好。」

這切鱠便是生魚片,這世上能比寧博容做得好的恐怕不多了,因為少有人有她這樣精準的控製力和極可怕的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