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這才恍然的模樣,崔氏嘆了口氣,「阿容,你這般不經心,若是將來——」

例如現今這位聖上,後宮中也有那麼好幾個美人,更別說俞貴人楊昭儀這等,以往也是有過貴妃的,這還是人稱聖上待先皇後情深意重的情況了,雖那劉湛此時看著格外看中阿容,將來,卻是誰知道。

見崔氏這般擔心,寧博容笑了起來,「阿娘,沒關係的。」若當算計到她的身上,嗬嗬,一切的陰謀詭計碰上絕對的力量,那都是紙糊的一般,算得上什麼,憑她的手段,要哪個生哪個便生,要哪個死哪個便死!

若那劉湛當真敢弄個什麼後宮出來,寧博容可不介意給他一點教訓嘗嘗。

旁人或許會對這帝王有些許敬畏之心,寧博容……她是真沒有。

馬車慢行,卻是恰好路過的時候碰見三個逃竄的遊俠兒,崔氏皺著眉,讓車夫趕緊走,他們這輛馬車有健僕跟著,這三個遊俠兒也不敢惹,隻是朝著馬車瞅了幾眼。

寧博容卻露出厭惡的的神色,在崔氏不注意的時候,她手一抬,三道烏光從馬車略掀開的車窗口射了出去。

這烏光不是旁的東西,隻是放在馬車上一副圍棋的棋子,順手被寧博容打出。

這幾下可比打沈如欣那下重得多了,那三個遊俠兒頓時折了腿骨,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這些個市井無賴平日裡橫行鄉裏,沒少作孽,寧博容手上才不會手下留情。

崔氏聽到慘叫有些驚異,寧博容卻道:「阿母,管他們作甚,我們回去要緊。」

崔氏點點頭,便不再問。

回到萬裏書院,寧博容才算是舒出口氣。

豈料這太平日子卻沒那麼好過。

這天晚上寧博容洗漱過剛爬到床上,便敏[gǎn]地聽到了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要上到他們一家住的地方,必然是要經過書院的,她起身之後,阿青顯然不曾發現異常,已經去睡了,她便翻到了屋頂,這一看竟是瞪圓了眼睛。

不遠處的書院似是出事了。

當下寧博容也顧不得了,套了外衫叫醒了阿青,讓她去喊寧盛和崔氏,自己卻要直接往山下掠去。

「小娘子!」水靜直接拉住了她,「等郎君和娘子來了再說吧!」

「放心吧水靜,我敢孤身北上,這麼點兒,還傷不到我。」見她輕蔑一笑,說不出的傲氣,水靜隻得放開了手。

便見到小娘子猶如一隻飛燕,極靈巧地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不多時,寧盛和崔氏也醒了,寧盛匆匆往山下去的時候,崔氏來找寧博容,卻發現她不在。

「小娘子呢?」

阿鄭懦懦不敢說話,水靜輕聲道:「小娘子方才還在,怕也是擔心山下,恐怕追著郎君去了。」

崔氏立刻蹙起了眉,水靜這話,實則說得很有技巧,若是直說寧博容自己下山去,崔氏非得大怒不可,可若是追著寧盛跟著寧盛去的,好歹她沒有那麼擔心。

「真是主意大了!阿齊,去取我的鬥篷來,我們也下去瞧瞧!」

「是,娘子。」

於是她們一行人也是順著山道往下,一路往萬裏書院去了。

如今入了夜,書院本該十分安靜,今夜卻是嘈雜,處處點起火把燈籠來,將不少地方映照得猶如白晝一般亮堂。

萬裏書院不比往昔,自從《少年說》成為萬裏書院每日必誦之詞,一眾少年們在武課體能課上都用功了不止一倍,少年心中有熱血,卻是不輸報國士,是以此處同一般的書院自是不同,一旦成了風氣,這進了萬裏書院兩年,便不見那等瘦弱唯唯的讀書人,隻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因此,來人做夢也想不到,這一關,竟是讓他們這樣折了腳。

寧博容不曾現身,便見到那二十三貧家子大戰剩下的八九位敵人頭領,根本無需她現身,因他們的身手……這幾年已經頗見成效,劉湛這等武學資質算低的,都略有小成,莫說這二十三人中,倒還真有幾個練武的好苗子。

這年頭都是冷兵器,隻要沒有弓弩,平白都是拿著樸刀來的,這些漢子還真不是這些個少年的對手。

「好!」幾乎所有的萬裏書院學子將這些黑夜來犯的「盜匪們」團團圍住,無一人害怕後退,見那貧家子們戰寇首,一個個都熱血沸騰,大聲叫起好來。

寧博容靜悄悄站在屋頂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這些傢夥!

但站在高處看得極清楚,來人足足有三四十個,多數已經被這些學子們放倒了,剩下的那些才是硬手,隻是碰上這些個練出內勁的學生,立刻相形見絀,眼見就要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