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聽了遇君焱的話,轉過天就向遲蔚要求到斬北縣去看一看,遲蔚一邊誠惶誠恐的應著,另一邊則暗中派人連夜趕到斬北縣規劃路程,清除障礙。第二天便親自帶著王忠上了路。殊不知遇君焱和蘇玉珩兩個人已經喬裝混進了王忠隨行的隊伍。
一路上按照遲蔚提前規劃好的路線走著,連道路兩旁的百姓都是遲蔚事先安排好的人喬裝打扮的,倒也風平浪靜沒有發生意外。到打斬北縣後,作為知縣的穀良理應再次守候,迎接王忠,但入口處卻沒有見到穀良的身影,遲蔚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明明已經派人去通知穀良要來迎接王大人,他怎麼沒有來?這個人又要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王忠的馬車到達城門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上前來說道:“斬北縣師爺劉伯給王大人請安。”
王忠此時已經隱隱覺出事情的不對勁兒來,自己好歹是個巡案,知縣穀良理應該親自來迎接自己,現在派了師爺過來,算是什麼意思?想起之前遇君焱說的話,王忠不動聲色的問道:“穀大人怎麼沒有來?”
劉伯答道:“回大人,穀大人現在不在縣衙。”
遲蔚聽後心中大驚,心中暗暗罵道:“這個穀良是存心和本官過不去啊!我明明派人告訴他王大人會來讓他在衙門裏侯著,他竟然趕在這個時候出去,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知州?!實在是太過分了!本官一定不會放過他!”
王忠又問:“那穀大人現在身在何處?”
劉伯又道:“回大人,穀大人此時正趕往紅葉村鎮匪。”
劉伯此話一出,遲蔚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暗想:“好你個穀良,竟敢擺我一道!”
“鎮匪?”王忠皺眉問道,“什麼匪?”
“水賊。”劉伯說道,“斬北縣臨患江而建,常年受水賊滋擾,民不聊生,此次紅葉村受災嚴重,穀大人已經親自帶人去紅葉村剿匪,隻是……”
劉伯話說一半,忽然袖口,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王忠急忙問道:“隻是什麼?說下去!”
劉伯歎了一口氣說道:“隻是水賊的兵力遠遠高於我們,而且他們常年在水上作戰均練就一身好水性,天時地利人和我們無一可占,大人彼此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王忠兩道粗重的眉毛此時已經擰成了一個死結,他厲聲問道:“遲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下官……我……”
遲蔚的三魂七魄被王忠這一吼一下子吼飛了一半,隻覺得嘴上發麻,心窩子裏一陣一陣的向外冒著涼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整話。
王忠可等不及了,吼道:“還不快調動兵馬到紅葉村協助穀大人抗匪?!”
“是是!下、下官這就去調兵,這就去……”
王忠命令馬車直奔紅葉村,所見之處一片狼藉,道路兩旁擠滿了無家可歸的難民,王忠終於明白了遇君焱讓他看的是什麼,是太平盛世的假象下百姓的流離失所、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