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仙眯起了眼睛,回憶著說道:“鄭飛十六歲拜入飛鷹幫,算是帶藝投師,功夫呢在一輩弟子中算得上出類拔萃,但一直不受老幫主器重,據說是因為老幫主覺得他心術不正才未重用。他當年還曾想老幫主將獨女許配給他,但老幫主並未同意,而是許配給了他的師弟,在老幫主的女兒大婚的當晚,鄭飛大鬧喜宴,被老幫主打傷趕出了飛鷹幫。之後江湖上就少有他的傳聞,有人說他退隱江湖,也有人說他仍舊在江湖上走動,不過是改名換姓,甚至有傳聞他憑借親戚的關係,入朝謀了個一官半職。”
“入朝為官?”遇君焱的眼睛轉了轉,“那大嫂可知這個鄭飛長得什麼模樣?有沒有什麼特征?”
“長相不好說,這個人我沒有見過。”花雨仙回答,“至於特征……據說他大鬧喜宴的時候,老幫主下手頗重,他的拇指被打斷一根。”
“拇指……”遇君焱想起蘇玉珩曾經和自己說過,當年行凶之人拇指的指印明顯淺於其他手指,懷疑是受過傷,這一點倒是與花雨仙描述的鄭飛頗為吻合。
遇君焱向花雨仙告辭後匆匆離開,直到他走,花雨仙也沒有問一句他打聽鄭飛的目的是什麼,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依舊澆著自己的花,依舊是賢惠端莊的幽王妃。
遇君焱回到房間時,蘇玉珩正來回踱步,顯然等得心焦,一見遇君焱進來急忙上前問道:“怎麼樣?可有消息?”
遇君焱回答道:“有一個極為可疑的人,名叫鄭飛。”
“鄭——飛——”蘇玉珩狠聲說道,“此人現在何處?”
“被飛鷹幫趕出師門後就杳無音訊,很可能投靠了朝廷。”
“那就不奇怪了。”蘇玉珩道,“年前陳妃加害太子,險些被我父親破壞計劃,鄭飛要是受她的指示來殺我,定已在朝中謀了一官半職。”
遇君焱問道:“現在你應經知道真凶,接下來要怎麼做?”
蘇玉珩脫口而出:“當然是去帝都殺了他為姐姐報仇!”
遇君焱卻道:“若你現在去帝都找他,難免不定會露出馬腳,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到時候被發現抗旨回都城,不隻沒有為你姐姐報仇,你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得不償失啊。”
蘇玉珩問道:“你說要怎樣?總不能明知道凶手是誰卻不去報仇吧。”
“仇當然是要報,但並不急在這一時。”遇君焱想了想道,“這樣,你先同我一起回到沙柳城,等到擊退西瓦大軍後,皇帝必會讓我回帝都領功,但事後我再陪人去打聽鄭飛的下落,助你殺了仇人,如何?”
蘇玉珩覺得遇君焱的話有道理,雖然心中報仇心切,卻還是點頭說道:“好,就照你說的做吧。”
蘇玉珩將一副藥方交到了遇君焱手中,,說道:“按照這幅藥方煎藥,按時讓你母親服下,三五天內必有好轉。”
遇君焱點點頭,因心係前線戰況,並沒有在府中就留,將藥方交給了遇君謙,便帶著蘇玉珩匆匆離開,趕往沙柳城。
一如蘇玉珩所言,幾天的時間,王夫人的病果真有了好轉,而這一天晚上,花雨仙正在池塘邊賞月,忽然聽到身後飄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淡淡一笑,並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池塘邊的假山旁。
月下的女人明豔動人,在假山上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韓夫人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在這裏找什麼呢?”
身後傳來的輕聲細語嚇得那女人輕輕一顫,慌張回頭,見到是幽王妃花雨仙,稍微平複心情,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韓夫人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說道:“我件今天月色不錯,便出來賞月,這麼晚了,你不在房中服侍王爺休息,來這裏做什麼?”
花雨仙柔和一笑:“巧了,我也在賞月,隻不過見夫人一直盯著這假山,莫不是月亮會從這假山中升起來?”
韓夫人狐疑的看著花雨仙,她覺得今天的花雨仙明顯和平時那個柔聲細語,惜字如金的花雨仙不太一樣。當年還是世子的遇君謙將青樓名ji花雨仙娶入王府做正妃的事情轟動了朝廷上下。皇家是最講究出身的地方,沒有名門望族的清白背景撐腰,就算是正妃,也會受人非議,花雨仙自從嫁入王府後,凡是都是小心翼翼,從不多說一句,從不多走一步,溫順的像一隻綿羊,因為韓夫人也從未將他放在眼裏,但是今天的花雨仙,溫柔之中卻帶著一股往日沒有的淩厲,眼睛一定不懂的盯著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