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的帳篷長得都差不多,蘇玉珩不能確定自己的位置,隻是感覺那個領路的西瓦姑娘帶著自己繞了個大圈子才帶到目的地。站在帳篷外,蘇玉珩隱隱約約聽到帳篷裏有水聲,水聲不大,而且斷斷續續,蘇玉珩可以斷定不是流動的水,在帳篷裏,死水,還有水聲,這幾點綜合到一起,蘇玉珩想不到除了洗澡之外的第二件事。
“主人,人帶來了。”帶路的少女站在帳篷外恭敬的說道。
“蠢東西,連話都不會講,和你說了是將先生請過來,你不明白麼?”帳篷裏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輕斥,雖是責備,但聲音溫婉動聽,甚至透著幾分媚態,“下人年幼不會說話,若有得罪,還請蘇先生見諒。”
後麵的那句話卻是對蘇玉珩說的。
蘇玉珩急忙道:“不敢。”
“蘇先生是我的貴客,還請進來坐,吃些酒水糕點。”
蘇玉珩微微一笑,這些年他在蘇府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裝傻子,卻不代表他真的那麼不諳世事。一個女人,一個正在洗澡的女人,叫一個男人進去坐,絕對不會是為了喝酒吃糕點。
蘇玉珩心裏麵也清楚,如今她叫自己進去,自己若是不聽,就是違背族長夫人的命令,得死,若是聽了,落下個偷窺族長夫人沐浴的罪名,更是得死,當然,他覺得那個女人費了半天勁兒把不惜搭上身子給自己挖了這麼一個陷阱,覺得不會僅僅是想讓自己死這麼簡單,否則暗中派人將自己殺了豈不是更加簡單有效。既然避無可避,蘇玉珩索性就坦然了,大大方方說了一句叨擾,跟著領自己來的西瓦少女走進了帳篷。
帳篷遮得很嚴,雖然是白天,裏麵也需要點油燈照明,蘇玉珩一進去就看到正前方立著一個屏風,屏風透白的紗幔上映著一個曼妙的女人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燭火的勾勒下顯得愈發撩人。
“哎呀!哎呀呀~~”蘇玉珩忽然慌張的伸手向前摸去,碰到那個西瓦少女的手臂後更是死死抓住不放手。
“你做什麼?”西瓦少女慌了神,“放開我!”
“姑娘!哎呀你別推我。”蘇玉珩一臉哀求,“姑娘有所不知,我天生患有眼疾,隻有在強烈日光下才能看清東西,天黑的時候屋子裏點再多的蠟燭都無濟於事。現在這帳篷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姑娘,你要做我的拐杖才行!”
蘇玉珩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的把西瓦少女的整條手臂緊緊抱在懷裏。
“你……你放開!不許抱著我!不然我打你了!”那姑娘哪裏見過這等陣仗,冷不丁的被一個男人緊緊抱著胳膊,又是羞惱又是無措,慌張的叫著主人,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蘇玉珩繼續佯裝慌張道:“姑娘,這帳篷裏實在太黑了,我害怕得很,萬萬不敢放開你,不如你把簾子卷起,讓陽光照進來,有了光我便看得清楚了,也就不勞煩姑娘了。”
“這……”西瓦少女咬著銀牙,心中罵道主人正在這裏沐浴,我怎麼把簾子都卷起來,難道要讓族人們來欣賞她沐浴的樣子麼?!
“嗬嗬~~蘇先生這病好生蹊蹺啊。”屏風後的女人幹笑兩聲,“你究竟是看不到還是不敢看?”
蘇玉珩不慌不忙道:“在下駑鈍,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西瓦少女趁著蘇玉珩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力度減小,急忙抽出手臂,蘇玉珩覺得懷中一空,又開始慌張的摸索,一邊模還一邊叫著:“姑娘!姑娘你在哪?你不能走啊!我看不見!”
蘇玉珩摸索中有個揮手,不偏不倚的勾住了簾子,再一拉,簾子便卷了起來,一道陽光射入帳篷,蘇玉珩興奮道:“終於有光了!太好了!”
“你找死!”西瓦少女三步並兩步的跑過去重新拉好簾子,對蘇玉珩吼道:“你幹什麼?!不知道主人正在……”
“阿元!”屏風後的女人輕叱一聲,那名叫阿元的少女便不敢再說話。
“蘇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物,看來我是獻醜了。”女人的聲音中透著明顯的冷冽,蘇玉珩看到屏風後的身影開始穿衣,口中嘿嘿笑道:“夫人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