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遇君焱起了一個大早,為蘇玉珩打來了洗臉水,然後坐在床邊輕輕叫道:“玉珩,起床了,不是說今天要出去麼?”
蘇玉珩動了動手指,攀上遇君焱的手背,一路向上直到遇君焱的臉上,在他的下巴上輕輕一捏,笑道:“真是賢惠。”
若是平日有人敢這麼取笑遇君焱,他定讓那人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但這話從蘇玉珩的嘴裏說出來,遇君焱非但不生氣,還笑出了聲,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用布巾浸了溫水,在他的臉上擦了擦。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行。”蘇玉珩接過布巾笑道,“我眼睛是瞎了,但是手腳還是很好靈活的。”
蘇玉珩瞎了三年,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也能毫無顧忌的用這一點自嘲,但遇君焱卻做不到他那般灑脫,在聽到瞎這個字的時候,他拉住蘇玉珩的手明顯一僵。
“不要去在意那些事,已經都過去了。”蘇玉珩拍著遇君焱的肩膀,“現在不是挺好的。”
“不!怎麼會好?”遇君焱反駁道。
“我已經很滿足了。”蘇玉珩淺笑,輕聲說道,“知道麼,剛回帝都的時候我就偷偷想過,若是有一天能在一個不經意間再聽聽你的聲音,我也就無憾了,像昨晚那樣同床共枕我想都不敢想。”
“玉珩!”遇君焱抱緊他,“我保證,以後得每一天我們都會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好。”蘇玉珩溫柔的應著,“我們去叫孩子們吧。”
兩個人來到孩子的房間,遇君焱見兩個人被被子蓋住一團,分不清哪兒是頭哪兒是腳,笑道:“小懶蟲們,起床了。”
被子發出輕微的聲音,哼哼唧唧的撒嬌,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我們要出去玩呢。”蘇玉珩笑道,“再不起來可不帶你們去了。”
話音剛落,蘇玉珩便聽到一陣極速的被褥摩擦的聲音,即使看不到他我能想象得出兩個孩子匆匆忙忙起身穿衣服的樣子,咯咯笑道:“你們慢一點,小心別磕到,不會不帶你們的。”
“父親真好看!”甜夢忽然說道。
“我好看?”蘇玉珩笑道,“有你們父王好看麼?”
“不一樣的。”甜夢說道,“父親會笑,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父王是長得好看,但是很少笑……”
“哦?”蘇玉珩挑了挑眉,“父王那麼嚴肅?”
“嗯!嗯!”金鑲頻頻點頭,“父王總是很嚴肅!皺著眉!繃著臉!還總對著一塊摔兩半了的玉佩發呆……”
“玉兒!”遇君焱上前掐了掐他圓呼呼的包子臉,帶著明顯威脅的語氣,“你再這麼磨磨蹭蹭的,我就真的把你丟在這裏了。”
“父親……父王好凶……”金鑲一個箭步紮進蘇玉珩懷裏,還偷偷的瞟了遇君焱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有恃無恐的……得意。
他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遇君焱心中想著,我怎麼可能生出這麼狡猾的兒子!才多大年紀就知道給自己找後台了?
“嗬嗬,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裝可憐了,真是不得了呢。”蘇玉珩揉著金鑲的細軟的頭發,笑著揭穿了金鑲的小算盤,“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眾人走到門口,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
“幫主。”那人對蘇玉珩道。
“孟大哥。”蘇玉珩客氣的回道,“你什麼時候到的帝都?”
“昨天到了。”那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