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月島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不會撒網捕魚,算不得蒼月人。不會修船、造船,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蒼月人”。
蒼月人麵海而居,大海自然而然就成為了他們衣食的來源,而將他們與大海聯係在一起的就是船。
島西的造船廠就是專門造船、修船的地方。整個瑪法大陸上的船隻,不管是比奇、封魔的五桅大貨船,還是蒼月人日常使用的一人一漿的小舟,都是由造船廠建造出來的。
蒼月城每年都會將已適齡的青年送到造船廠學習、製造船隻,在將另一部分已超齡的人接回。所以蒼月城的人除了那還不到年齡的孩子以外,人人都曾到過造船廠,都在那裏度過了一生中最驕傲的一段歲月。也正因如此,造船廠這裏所聚集的才是蒼月城中最身強力壯,最風華正茂的年青人。
老人和孩子已由專人送到了休息區,一帆則被帶著去見造船廠廠主。昔日繁忙的工地籠上了一層嚴肅的氣氛,一些人在加固造船廠周圍的高籬,一些人則不時扶著已精疲力竭的人從旁邊走過。見麵也隻是微微點點頭,全都沒有多餘的話語,看來他們也都知道了蒼月城的情況。
拐過幾座房屋,來到一座白色的木房前,一個一身白袍的中年人站在屋前,見一帆過來,忙快步迎上。一帆一見此人,頓時孩子般的掉下淚來,一把拉住中年人的雙手,一聲“昆叔”,已是哽咽不已。
當初老人暈倒,旁邊樹林傳來的腳步聲,並不是又來了什麼魔軍,而是這被稱為“昆叔”的人所派遣出來尋找走散人員的搜救隊。
當有魔軍進攻蒼月城的消息由第一個到達造船廠的人告知後,這叫“昆叔”的人立即就組織了五百個小分隊,分散進入造船廠附近的森林尋找失散的人,一帆三人正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才得以來到造船廠。
這被一帆稱為“昆叔”的人,乃是造船廠廠主昆侖,在蒼月島上一直都有東法神,西昆侖之稱,可見這昆侖在蒼月人心中的位置足以與法神相比,做為蒼月島上的二把手,昆侖為人豪爽,一身正氣,與法神更是惺惺相惜,魔法力同樣也至化境。一帆做為法神的徒弟,對昆侖自然是以叔輩相稱。此時見到昆侖,猶如見到了自己的長輩,一路的艱辛和不易終於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那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總算可以放心的鬆弛。固而才有前麵啪啦啪啦掉眼淚的場景。
昆侖拉住一帆的手,好聲寬慰道:“孩子,你受苦了。”
一帆聞言悲從心來,啞聲道:“昆叔,蒼月城……蒼月城沒有了!”
昆侖微微點頭,輕拍一帆的肩膀:“我都知道了,但我們不怕,隻要還有一個蒼月人在,就一定會將蒼月城再建起來。”
一帆點了點頭,這一路而來,他一直緊繃著神經。內心深處更是對前途感到彷徨,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該如何是好。可此刻見到昆侖,恍若背後陡然豎起了一座高山,一顆心頓時有了依靠。“昆叔,隻要有你在,我們蒼月城就不會完。”
昆侖淡淡一笑,搖頭道:“不是隻要有我,而是隻要有我們,蒼月城就不會完。”
一帆又重重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法神,忙左右看看,問道:“我師傅呢?他,他還沒來嗎?”
昆侖聞言不由眉頭微皺,這也正是他想問一帆的問題。從前麵徹退的人口中,他已知道法神為了給人群爭取徹退的時間,獨身一人抵擋魔軍。如果已經安全徹離的話,以他的能力,應該早就趕過來了,可如今徹退的人大部分已到了造船廠,他卻遲遲未到,昆侖心中不由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他非常清楚,法神是整個蒼月城的精神支柱,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對蒼月人的影響將是致命的,再說他與法神情同手足,就他本人而言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從昆侖的眉宇間,一帆已查覺到了不祥,不由下意識的顫聲問道:“怎麼?師傅……師傅他老人家還沒來?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
“不,不會”昆侖斷然打斷了一帆的猜測:“大哥魔法力出神入化,小小的幾個魔軍怎麼奈何得了他,定是在路上碰到了什麼事才遲遲未到。”然話雖這麼說,緊鎖的眉頭卻並沒舒展。顯是對自己的話也很是懷疑。微一沉默,為了避免一帆再往壞處想,岔開話題問道:“你跟這些魔軍接觸過,快給我講講它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