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的黑暗中,劍帶著我一直往前,耳邊風聲水聲、鳥獸聲不停轉換。我大概知道自己的前進,但卻不知道究竟到了何處。最後劍撞在了石頭上造成一股衝力使我從劍身上滾了下來。而地上亦非平地,我摔下來之後又滾了幾圈才停下。
我喊著師兄,哭著站起來,摸索前進,沒走了幾步又踩到碎石摔倒。幹脆放棄掙紮坐在地上哭了痛快,直到眼睛腫的幾乎睜不開,哭得再也嚎不出悲傷的聲音,然後我繼續前行、跌倒。終於明白這世間有些路必須要自己走。
天地還是一片黑暗,整個世間似乎都陷入荒蕪。
“姑娘,前麵是懸崖。”
恍然間,我聽到一個聲音,激動的我還能再痛哭五百年。這種感覺就像——你以為世界上人類隻剩你一個,卻突然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還是能跟你交配傳宗接代的那種。激動之情簡直難以言表。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你能看得見我卻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是我瞎了?”仔細一想,哪有日食會持續這麼久,說不定真的是我突然瞎了。
那人輕輕地笑:“我身處光明,所以天地一片清明,而你處於黑暗,所以處處皆黑。”
“聽不懂。”
然則此人若不是世外高人,就是個瘋子。
他突然牽著我的手:“山路難行,我帶你走。”
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師兄以外的男人有肌膚之親。臉皮厚如我也不禁紅了紅老臉。
“這位兄台,敢問你長得可俊俏?”
他略有停頓後才問我:“為何突然問我長相?”
“無他。你我如此良辰美景想見也算是緣分,你又如此古道熱腸。無奈我此時什麼都看不見,怕日後得見認不出你,特問下你的容貌身高。”長得足夠俊俏的話,直接被你牽回家也是可以的。
他拉著我的手直接貼在他臉上:“容貌實在難以名狀,不如你自己感受。”
我摸了摸,五官周正,應是副好皮相。
他筆挺的站著讓我為所欲為,嘴角始終淺淺地彎著,我能感受到。
然而我縮回了手。
“不跟你胡鬧了。我要去找師兄們。”
師父和師兄此時生死未卜,我不該在這裏浪費時間。雖然我就算找到他們也幫不上忙。
他問我:“他們對你很重要?”
“有些師兄很討厭,老是欺負我,甚至以取笑我為樂。有時候真想揍他們一頓,可是我打不過他們,追也追不上,我隻能一邊跺腳一邊生悶氣。但是他們如果突然不見了,我一定會哭。”
他沉默許久,隻輕輕道:“我背著你吧。”
說著不由分說將我背起來。
“你帶我去哪?”
“找你師兄們。”
我吊在他背上:“你又不知道他們在哪?”
“依菡你別哭了。我知道他們在哪。”
“依菡是誰?”
“沒有誰……隻是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