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可能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我遇到了一個銀發男人，在天地無光的時候他牽引我走出黑暗，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始終溫柔的對我笑著。
“師妹，你說有人把你從這裏背下去？”
我和師兄共乘一根笤帚，俯瞰人間煙火。
師兄的劍插在了峭壁之上，而周圍盡是裸露的巨石懸崖，偶有幾隻禿鷹在空中盤旋。這裏別說是背著人下山，即便是小心翼翼地走，也是步履維艱。
“所以我才說我可能是做夢了。師兄，我想我那個時候一定是太害怕了，因此才幻想出那麼一個人來。其實我那天一定是中途就掉下去了，腦袋摔傻了。”
師兄轉身扒扒我的眼皮：“並非如此。隻是一如既往的傻。”
師兄取回劍，收入劍鞘之中。
“看來是友非敵，不必想太多。”說著，他慢慢降落。
我以為他是要從禦笤帚變成禦劍，誰知他隻是把笤帚往我手裏一塞，回頭對我淺笑吟吟：“師妹，我牽你下山。”
我怔了一怔。
在這樣的微微山風中，師兄這麼好看的對我笑，真的很撩人。
我不自覺地就把手送到他手裏。
他帶著我走了一段，無奈地歎口氣：“怪不得那人寧願背著你。師妹你真的是笨手笨腳。”
“那你幹嘛不帶我禦劍飛行？”
他偏過臉：“你太重，耗內力。”
他半蹲著示意我騎上去。
我跳上他肩頭，圈著他脖子。我歪著頭看他，幸福地笑了笑：“師兄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我知道。”
“呸，真不要臉。”
“信不信我把你摔下去。”
我努了努鼻子得意的說：“摔下去你也要把我撿回去的。少了我，你們會少很多樂趣的。”
他目光遠眺，忽而抿嘴一笑，低聲道一句“是啊”。
我和十二師兄回到城裏，業已深夜。
幾位師兄坐在漏風的客棧裏淡淡飲茶。
二師兄摟著小黑鳥在地上沉沉地睡著，大黑鳥抄著手在旁邊看著他們。
我有些心疼他，過去扯了扯他的鳥毛：
“你也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在。”
他淡漠看我一眼：“我是夜行動物。”
“……”算我多管閑事。
十師兄下樓對我們說：“師父醒了，叫大家都上去。”
不知為何，一向嗜睡的二師兄突然醒了。
我下意識地抖了抖。
二師兄這次卻沒有什麼起床氣，一臉平靜的和眾人一起上樓。
小小的客棧房間突然間變得十分擁擠。
師父虛弱地靠在床榻上，吃力地掃了眾人一眼，聲音沙啞地說：“你們都在……真好。”
我莫名地紅了眼眶。
師父從懷中掏出那枚玉佩——巨龍盤珠，栩栩如生。
“修仙之人，若非得正果，即便能長生，每五百年必遭逢大劫。而為師至今，正好五百年。能渡劫者，必是神通廣大之人。可惜，我並不是……本來長生也非我願，隻是輪回也無意。將來一切，都是定數。”
那玉佩，竟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