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怔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麵容依然清秀，隻是那雙澄澈的眼眸在與他對望的一刹那，驀然蒙上一層哀淺的灰。
“思晚。”蘇湛幾步跨到她麵前，扶著她的肩膀，視線再也離不開她的臉，“思晚……你真的還活著……”
可是葉思晚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她呆呆的望著他，目光裏沒有任何神采，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她渾身發抖，眸中的恐懼像烏雲一樣迅速聚集。
突然，她掙紮著尖叫起來，“啊——”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女孩上前拉住她的手，護在她身前，驚恐的看著蘇湛。
“思晚，”蘇湛不放手，“思晚，你怎麼了？”
“不要……不要……”葉思晚竭力想掙脫他，神情痛苦，眼淚慢慢溢出。
“出什麼事了？”又有人從屋裏跑出來。
蘇湛一驚，手驀地鬆開，“歐陽？”
歐陽磊微微蹙眉，看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然而葉思晚一頭紮進他懷裏，抖個不停，“歐陽哥哥……我怕。”
“好了，別怕，我在這。”歐陽磊輕撫她的長發，低聲安慰。過了好久，葉思晚情緒才穩定下來。
“媽媽不要怕，”那女孩也依偎在她身邊，“歐陽爸爸會保護我們……”
歐陽爸爸？
蘇湛瞪大眼睛看著歐陽磊，震驚、憤怒、失落……各種複雜的情感一齊湧上心頭。
他一把抓住歐陽磊的衣領，這個動作更把葉思晚嚇得連連後退。
“蘇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歐陽磊握住他手腕，“可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等思晚平靜下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蘇湛暫且忍下疑問和怒火，看著歐陽磊小心翼翼把葉思晚抱起，朝後院走去。
花店後麵是兩間小屋，建的很有當地民俗特色。
蘇湛沒有跟進去，隻是在院子裏不停的向裏瞧。他看到歐陽磊把她放在床上，葉思晚縮成一團，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環顧四周，一句話都不說。
還有那個小女孩，看上去也就是四五歲的樣子，卻很懂事的守在床邊，端來一杯水，關切的看著葉思晚。
過了好半天葉思晚才睡著，歐陽磊從裏麵走了出來。
蘇湛心頭困惑愈發深重，憤憤瞪了他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你自己鑄成的錯，還要問我怎麼回事？”
“你把話說清楚！”
歐陽磊看著他，這些年他變化不小，身上少了很多五年前的暴戾和強勢，多了些沉著穩重。隻是那如鷹隼一般的雙眸沒有變，好像一下子就能看透所有。
歐陽磊也不打算瞞他，“五年前，思晚確實沒有死，但也跟死了差不多。當時我做完手術，等她清醒過來，她懇求我帶她離開……我沒辦法，隻好告訴你她死了，這樣你才能死心。”
蘇湛的心一下子沉入穀底，“那麼……那個小女孩……”
“她不是你的女兒。”
“歐陽磊！”
蘇湛再也忍不住，猛地揪起他衣領，一雙猩紅的眼眸狠狠瞪著他，“你……你跟思晚已經……”
“沒有！”歐陽磊大喊，“你冷靜一點，蘇湛！那也不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