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發少好洗,省時間,毛巾蹭一蹭就幹了——光光姐頭發多,到冬天得吹半個小時。”
容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腦袋,憂鬱的歎了口氣。
要是有可能,她還真的想給查查分一半。
“行了,吃完了準備準備,今天是場重頭戲。”張南川寒暄完了之後,也不忘了自己身為總導演的指責,無情的說:“溫眸今天就下線了,醞釀好情緒。”
容光點點頭,也知道張南川特意過來這一趟的用意是什麼。
挺多導演其實都不會按照劇本的連貫度來拍,大多都是跳戲,畢竟按照時間軸拍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事情——很多戲份是外景和內景的銜接,如果真到了趕進度的時候,甚至一天得換一個景,來回跑誰也遭不住。
大多情況下,都是待在一個地方,拍完了當地的景,再去下一個點拍攝。
如果有補錄的,那就再回去,人少,需要的機子也少,不那麼麻煩。
而重頭戲,大多也會放在所有演員都對角色有了更深層麵的認知,更能夠體會到角色的喜怒哀樂之後給呈現出來。
比如今天的這一場。
而容光是研究劇本研究到了這裏的時候,才知道她到底有多低估張南川——或者根本就不算是低估,而是她一開始,高估的量給估錯了值。
她去試鏡溫眸的時候,的的確確是一場刺客刺殺長公主的戲份。
可前不久,容光才知道,這場刺殺,居然是溫眸本人一手安排的。
她恢複了記憶,更察覺到了她自己對姬嬴那種不可言說,又注定沒有結果的心思,所以隻能選擇逃避,為了不讓她自己成為姬嬴這一生的負累。
而她的身份,注定也不可能待在姬嬴的身邊。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她為了脫身而設下的局。
開拍之前,容光又讀了一會兒。
半晌,她小聲嘟囔道:“怪不得文謀被稱作當世小諸葛——那時候她多大來著?十幾歲?十幾歲就能被幾個國家爭搶,還能左右一個國家的存亡,智商這麼高……”
查查腦袋湊了過去,蹭了蹭容光的肩膀,同樣小聲嘟囔著說道:“光光姐我也是個跳級選手!”
容光回過頭,麵無表情的點了點查查的腦袋瓜:“我這兩個月已經被你們老師叫過三次家長了,隔著屏幕那也是叫家長,每次都問我是不是走後門讓你跳級的,幾次考試就沒一個及格的。你乖一點,好好學習,別落下功課。”
查查嘟嘟嘴,“換了新環境,我緊張麼。明年肯定能追上去。”
“明年你可就高二了。”容光說道:“我說話算話,再不及格,我就要給你請家教,讓你複讀了。”
查查蔫了,可憐巴巴的說:“好哦。”
*
容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定,還在回味著劇本中,這會兒溫眸應該有的情感。
劇本上麵隻有很粗糙的幾個模式化的動作提醒:哀傷,停頓,坐下……等等。
更細致的東西,甚至細到微表情,都要靠演員自己的體會和感受,從而去給表現出來。
褚妃梁往後看了一眼容光,過了會兒,朝著導演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張南川知道兩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當下點了點頭,通知全員準備,正式開拍。
“長公主六十四章一鏡一次——action!”
四九寒冬的時節裏,窗外四處都是落雪,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夾雜著時不時響起的風聲,令整個世界都顯得格外的蕭條。
一片嫋嫋的煙霧中,姬嬴正提筆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她的手腕流利的翻動,偶爾停頓在想點什麼,片刻之後又落下了筆。
溫眸站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目光落向了窗外開的豔麗的紅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