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老爺子已經走了。
婉庭空沒告訴他爺爺有來過,讓阿姨也別說。
等吃過了飯,她說想出去走走。孫顯新便牽了她去樓下的花園逛。聊的氣氛還算不錯。他說這段時間盡量不出差了。實在沒辦法要去就把她送回娘家住幾天。
婉庭空點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看他扯著嘴角在說以後把家裏南麵最靠裏的那件屋子做孩子的玩具房。
她跟著笑笑,忽然伸了手戳戳他的胳臂,口氣盡量輕鬆:
“那你想過孩子叫什麽沒有?”
他抓回她那隻手握於掌心,竟回得極快:
“孫然。”
很女孩的名字。
說來也怪。人家都是想兒子想瘋了。可他正巧相反。對女兒喜歡得不得了。
順口說起來也是以後我女兒要如何如何。婉庭空倒是兒子女兒都不介意。現在聽他連女兒名字都想好了。不禁有些想笑。
“你怎麽肯定是女兒啊?萬一是兒子呢?”
“那再生一個。不行再生。總能把我女兒生出去。”
她使力擰了下男人的胳臂,有些憤然:
“你當生孩子是種菜?想種就種了?”
看他隻牽著自己笑,也不反駁。看起來心情不錯。婉庭空便試探性的問:
“我也想了一個”
孫顯新挑挑眉,顯然是等著她繼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叫楚悅寧。”
也是女孩的名字,不過是她隨口說的,就想試探試探他。果然他一下就不笑了。攢著她的手也略略
鬆開。聲音倒算平靜:
“怎麽?讓你做和事老來了?”
婉庭空嘴角僵下來了,隻解釋道:
“才不是,我就隨便想了說你聽聽。”
他卻冷笑:
“爹姓孫,娘姓婉,你讓孩子姓楚?笑不死人。”
她認真起來:
“怎麽笑人了?你本來也應該姓楚。”
男人的聲音愈發冷然:
“那是本來。現在是我女兒。不可能跟他們姓。”
婉庭空有些氣,一下甩了他的手:
“孫顯新,爺爺怎麽待你,你自己心理最清楚。做人要講點良心。”
老頭子怎麽對他,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已經不叫仁至義盡了,都可以說是寵得沒邊了。去年老頭子執意改了遺囑。遺囑裏頭楚家山上的產業給了孫顯新,兩家占了大頭的廠給了楚修言,孫顯新分得最小的一家。鋪子房產股票兩人對半。後來聽奶奶說,楚家那邊和老爺子鬧得很不開心。說他腦子糊塗了給那個外頭人這麽多,看這個孫顯新能給他什麽好報。
婉庭空的思緒飄著,隻聽他不鹹不淡的繼續:
“我現在不是在盡孝了?你不介意,那你生兩個,第二個跟他們姓。”
這話聽著實在刺耳。她皺起眉:
“什麽他們他們。你和他們是一家人。”
他的臉完全沉下來了。明明扯著嘴角,可一點都不像笑:
“一家人?現在知道是一家人了?我那未見麵的爹把我扔在窮鄉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一家人?那畜生從小過少爺日子,我和我媽下雨還去外頭賣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一家人?我被那些村裏痞子罵盡野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一家人?就因為現在老頭子對我好了,我就應該痛哭流涕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