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男子正是“黑魔力酒吧”的老板黃傑遠。麵對下屬的詢問,他不置可否地答了句:“再看看吧。”而他的雙眼始終未曾離開屏幕分毫。
在屏幕中,黑領帶已經無法在壓抑施虐的欲望,在劊子手的指引下,他找到了玻璃上隱藏的縫隙,然後他雙手把住劍柄,將劍刃向著玻璃箱內部插了進去。
可是插劍的過程卻並不向劊子手剛才演示的那樣輕鬆。劍頭剛剛沒入一寸來深就遇到了某些阻礙。黑領帶的動作因此停滯了一下,然後他凝了把精神,猛然加大了力氣,想要一舉把劍頭紮入那誘人的獵物中。然而事與願違,長劍反而“哢”地一聲,竟從中間折斷了。
看到這一幕,黃傑遠失望地搖搖頭,自語道:“不是他……”黯然呆坐了片刻後,他伸出手招了招。領班會意,拿過一疊資料遞到了他的手中。
黃傑遠仔細翻看著那疊資料,那是“黑魔力酒吧”的會員登記表,記載著入會諸人詳細的個人信息。
沒過多久,黃傑遠似乎對其中的某一份資料產生了興趣。審視一番後,他將那頁資料單獨抽出來,遞還給身旁的領班。
“讓阿力熟悉一下這個人,下次把皮褲扔給他。”
領班接過了那份資料:“明白。”
“現在就去吧——我想歇一歇了。”黃傑遠用略顯疲態的聲音說道。
領班會意,他輕手輕腳地退出包廂外,反手帶上了房門。
包廂內隻剩下了黃傑遠一人,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輕歎了一聲。
十年過去了,他的精力已經大不如前,可他要完成的事情卻還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深深地知道:時間拖得越久,他的機會就越少。可他卻不能放棄,他必須找回那失落的尊嚴。
時鍾敲過了淩晨三點,酒吧內的大戲也接近了尾聲。黃傑遠把自己扔到包廂內的單人床上,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覺了。
包廂內的暖氣很足,他和衣躺著,隨手扯了條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這麼多年的時間,黃傑遠對那張單人床都已產生了感情。每當“大戲”上演的日子,都是這張床陪著他渡過一個又一個失望的黎明。
“如果有一天那案子真的破了。我就把獎章永遠掛在這張床上。”黃傑遠期待而又無奈地幻想著。在這個過程中,倦意一陣一陣地襲了過來,很快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把他從夢中喚醒。
黃傑遠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先前那個領班正俯身在他的麵前。
“黃總,有您的電話。”小夥子輕聲說道。
黃傑遠看了看手表,他剛睡了五個多小時。
“誰啊?”他嘟嚕著問道,語氣中透出不滿的情緒。
“對方說是公安係統的。”
“哦?”由於以前的經曆,黃傑遠一聽“公安係統”四個字便立刻來了精神。他騰地坐起身,稍微整整衣履,然後便跟著領班直向酒吧的前台而去。
酒客們早已散盡,隻剩下服務生們尚在整理內務,並為下一場“大戲”進行準備。黃傑遠那起擱置的聽筒說道:“喂,我是黃傑遠。”
“你好,這裏是公安局檔案管理中心。”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不知是感冒還是其他什麼緣故,那聲音有些嘶啞,很難判斷說話者的年齡層次。
“檔案管理中心?”黃傑遠遲疑了一下,顯然對方並不是他預料中應該出現的通話者。
“是的。”那聲音繼續說道,“我們有一些情況想向您了解一下,是關於十八年前的一起案子,一?三零劫持人質案件,您當時是刑警隊長丁科的助手,也是這起案件的直接參與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