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嘿”了一聲問道:“你相信官方的新聞嗎?”
“當然不信。”杜明強笑道,“官方新聞從來不告訴人們事情的真相,所以這個社會需要我這樣的人。”
對方那洋洋自得的樣子令羅飛頗為反感,再想想他的所作所為,居然還有臉自詡為被“社會需要”的人?羅飛盯著對方的麵龐——那英俊的容貌配上笑容應該令人賞心悅目才對,可他此刻卻隻有反胃的感覺。
也許真該讓Eumenides完成他的執行。羅飛在心中暗暗地想到,這個想法顯然與他的身份大相抵觸,所以他很快又搖了搖頭,像是在自我否定一樣。然後他對杜明強說道:“還有一個情況,也許你更應該專注一下。”
“什麼?”杜明強興致勃勃地追問,這場審訊在他眼中似乎已經成了精彩的新聞發布會。
羅飛神色鄭重:“Eumenides發出的死刑通知單,到目前為止還從沒有落空過。”
“哦?從未落空的死刑通知單……這會成為報道中的一個亮點。”杜明強翻著眼睛,自言自語般地說道,隨後他似乎想到些別的東西,在默然愣了片刻之後,反問羅飛:“如果這個情況延續下去的話,那麼我很快也會成為一個死人?”
羅飛點點頭,同時暗舒了一口氣:這個家夥總算還有點理智,終於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螻蟻尚且偷生,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完全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呢。更何況相杜明強這樣的家夥,他在本質上應該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對於某件事情有著近乎瘋狂的追求,這種瘋狂會在短時間內令他的大腦失去正常的思維能力。
不過在可怕的事實麵前,他總該清醒過來了。
羅飛一邊這麼揣摩一邊冷眼觀察著杜明強,用對方的表現印證著自己的分析。
的確,先前那種興奮的表情已經凝固在杜明強的臉上。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然後他再一次展開那張書寫紙,遞送到自己的眼前。
“這個日期是……十一月幾號?”他突然抬頭問羅飛。因為在那張死刑通知單上,標明具體“幾號”的地方恰好出現了一些汙損,所以那個數字已經難以分辨了。
羅飛卻反問他:“這裏的汙漬是怎麼搞的?”
“應該是我自己弄髒的。”杜明強聳聳肩膀,“這種信件我從來不看,當然就不會注意保護什麼的。昨天晚上我給鋼筆吸墨水,隨手拿起這封信墊在下麵。所以有幾滴墨水灑出來,正好落在了這個數字上。”
的確,造成汙損的正是藍黑色的墨水,因為那張書寫紙本來就比較薄,所以墨水完全滲透了紙張,將表明具體執行日期的數字完全掩蓋了。
“我們找到這封信的時候,字跡已經被破壞。所以如果你不知道這個日期,那麼能給出答案的,就隻有Eumenides一個人了。”羅飛頗帶著些無奈的語氣說道。
杜明強把眼睛湊到那張紙上,想要努力看清那個被汙損的數字。不過他的舉動是徒勞的,因為Eumenides的死刑通知單本身也是用藍黑色的鋼筆書寫,所以被相同的墨水浸染之後,原本的字跡就完全看不出了。他隻能搖搖頭以示放棄。
卻聽羅飛又問道:“你昨天用這封信墊墨水瓶的時候,信封已經被打開了嗎?”
杜明強蹙眉想了會,再次搖頭:“我不記得了。誰會去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