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嵇宜修放下茶盞,瞥了眼祁舊川,又看了眼嵇子溫。之前聽黎渟說了這事,今日便來做個了結。
這祁舊川真是個甩不掉的麻煩,勾引他妻子不說,現在又拐了他的兒子。
“父親大人,孩兒跟您回去。”嵇子溫低眉順眼地道。
祁舊川還沒見過嵇子溫有這樣聽話的一麵。
“等等,來本府吃了這麼多東西,就這樣走了?”
嵇子溫被氣到:“是祁大人你非要讓我來的,不是我主動要來的。”
“本官不管,反正你吃了很多。”祁舊川一副無賴的模樣。
此時嵇宜修站起身,走到嵇子溫身邊,回頭對祁舊川道:“祁大人,你看是讓我的暗衛出來露一麵,還是我直接把嵇子溫帶走好呢?”
祁舊川嗤笑一聲,“嵇大人,你這是在威脅我啊。”
“我也不想,隻是跟祁大人道理講不通啊,”嵇宜修不想和他廢話,看了眼嵇子溫,“走。”
“是,父親大人。”嵇子溫看了看祁舊川,隨後轉身跟在嵇宜修身後。
一大一小走出正廳,祁舊川眼神閃過不明情緒。
沒人攔他們,大門也為他們敞開,嵇子溫跟在嵇宜修身後不敢說話,隻覺得今日父親周身都是壓製著的怒氣,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點燃引燃的線。
在即將走到大門口時,迎麵走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是才逛街回來,丫頭小廝手裏拿了不少東西。
瞧見嵇宜修和嵇子溫,也不行禮,揚起下巴走過。
嵇子溫在嵇宜修身後小聲道:“這是祁大人的一個小妾。”
那小妾經過兩人時,小聲嘀咕了一句:“把夫人和野男人生的孩子當個寶,真是太可悲了。”
這聲音不大,但是父子倆都聽到了。
嵇宜修腳步一頓:“站住。”
他身後的嵇子溫一震,知道這女子點燃了父親大人的引火線。
那小妾不高興地回頭,然後不情不願地施禮:“見過首輔大人。”
她以為是忘了見禮才被喊住的。她不怕當今首輔,因為祁舊川是他的死對頭,首輔不敢把死對頭的小妾怎麼樣。
隻見嵇宜修慢慢回頭,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人盯出一個洞,讓那小妾心裏一顫,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嵇宜修雙手負背,高大的身材本就壓迫人,加之他自身散發的強大氣場,生生讓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道:“本官和夫人十幾年前就已經是夫妻,當時夫人也懷上了本官的孩子,隻是因為某個原因,和夫人分離了數載,如今妻兒重逢,何來野男人生的孩子之說?”
小妾一怔,沒想到堂堂首輔竟然會跟她解釋清楚,而且,這波折的過程,竟然如此讓人動容。
嵇宜修繼續:“若是照你這麼說,那本官就是那個野男人了?”
“不不是的,”小妾這才感覺到害怕,急得發慌,手足無措,“小女子不知內情,隻是聽別人這麼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計較。”
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
“別人都是這麼說的?”嵇宜修低頭問她。
小妾嚇得直接跪了下來,連忙道:“是真的,小女子真的是聽別人說的,那些人都這麼說,所以小女子才嘀咕了一句,大人莫怪,小女子現在才知道內情,才知大人你是個鍾情的人。”
嵇宜修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埋頭不語的嵇子溫,道:“你也知道京城都在這麼說?”
“……是。”嵇子溫應了一聲。
“那你……”那你為何不說,難道被人說是野男人生的孩子,心裏不委屈難受?
嵇宜修在心裏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