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衙役押著黎渟下去之後,趙衛之如意算盤打得正好之時,他的屬下忽然匆匆跑來:“大人,小姐她的臉上也全是紅疹,此時正在房間裏亂砸東西!”

“什麼?!”趙衛之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被波及了。

他記得趙妃霖是不用那些便宜的東西藥膏的,難道……隻是自己這麼認為而已!

趙妃霖可是趙衛之心頭的寶,疼惜得不得了,如今被波及,他覺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時趙衛之就是抓住千喜公主的恨意,教唆公主派人在黎渟貨源裏下藥,那藥不致命,但是極其反複無常,會讓皮膚瘙癢難耐,長出紅疹,忍不住抓撓,若是忍不住,會將臉抓爛。

千喜派去的人做事天衣無縫,沒留下把柄,效率極高,提前讓京中女子得病。

趙衛之當時心裏大爽,這一招借刀殺人,他本以為算得極好,決不會牽涉到自己身上,嵇宜修就算查也查不到他身上。可萬萬沒料到,出事的還有自己的女兒。

公主下的藥,趙衛之沒問是否有解藥,此時他是一刻也等不了,匆忙趕回府中,生怕女兒把臉抓爛了。

祁舊川趕到牢房中時,黎渟已經穿上囚服坐在牢裏了。

隻見黎渟一人獨在一間牢房,臉部隱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但是,她並沒有害怕,相當淡定。

黎渟雙眸閉上,回想起第一世的情景,當時她也坐過牢,不過原因是因為“弄死了”公主的寵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當時嵇宜修費盡心機才救她出去,不過她已經被刑部的嚴刑拷打弄得半死不活。

如今又是坐牢,她卻沒有害怕,畢竟是死過兩次的人,這點心裏素質還是有的。

祁舊川看了這麼久,終於出聲了:“你……還好嗎?”他沒有看見黎渟身上有傷,心稍微放下。

“挺好的,祁大人何必來這種地方。”黎渟沒有抬起頭。

那樣柔弱的身子,被寬大的囚服套在裏麵,顯得格外嬌小,讓人無比想要擁入懷中溫柔對待。

祁舊川剛才讓獄卒開門,可沒人有鑰匙,因為黎渟牢房的鑰匙被趙衛之的人收了。

他猛地抓住牢柱子,眼底一片陰霾:“黎渟,這就是你嫁給嵇宜修的代價,如果當初你跟了我,決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黎渟笑了:“祁大人,你把我和嵇宜修的感情想得太淺了,你也低估了嵇宜修,他一定會來救我,你不必在此了,回去吧。”

她早在被衙役夾著出店門的時候,便暗示暗影去告訴嵇宜修,此時嵇宜修應該快到了。

“你就這麼相信嵇宜修?”

“自然,他是我夫君。”

聽到“夫君”二字,祁舊川覺得無比刺耳,他自嘲一笑。他一刻不停留地趕來救黎渟,可她卻一點不領情,心心念念的全是嵇宜修。

可嵇宜修此時在哪兒?

“嘭!”

一聲巨響,整個牢裏所有犯人都聽見了,嚇了獄卒一跳,紛紛起身前去查看。

祁舊川也走出去,黎渟抬起頭,她知道,嵇宜修來了。

刑部大牢的鐵門被破壞,衙役擋在門口,而在他對麵,是一群佩刀護衛,為首的則是嵇宜修。

嵇宜修臉色鐵青,雙手負背,沒看這群衙役一眼,道:“殺光!”

“是!”

身後一群護衛得令,揮起長劍向獄卒襲去。

嵇宜修高大的身影進入昏暗的牢中,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要劫獄。

誰也不能阻擋他。

八皇子千肆剛登上太子之位不久,地位還不夠穩固,但是他依然選擇派護衛助嵇宜修一臂之力,這說明,千肆在賭,賭最後嵇宜修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