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語秋抱到床上,又捶了捶後腰,“得找個機會換男裝,不然總覺得自己變弱了。”
遲林幫盛語秋脫了鞋又蓋好被褥,確信她睡得深沉,才在地上備好的茅草墊躺下。
山林的夜並沒有想象的寧靜,有蟲鳴,有獸語。
盛語秋累極了,整整七日,她都沒有休息好。借著酒勁,睡得昏天暗地。
“盛語秋!醒醒!”
盛語秋隻覺得有人在拍自己,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她猛地睜開眼。看清眼前人是遲林,頃刻回過神來,警覺的眼神才稍有放鬆。
“怎麼了?”盛語秋鬆了手迅速坐起身,被子窩在腹間。
遲林還沒見過這麼警覺的女子,也許有的人就是不太喜歡肢體接觸,哪怕麵對的也是個“女的”。他不解地看著盛語秋,“你是豬嗎?外麵那麼大動靜,你還睡得著?”
盛語秋用力擰了擰眉頭,遲林的表情讓她清醒了大半,隻有微微的頭疼提醒著她曾經喝了不少酒,“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在這呆著。”遲林站起身,又回頭補了一句,“等我回來再睡!”
“我也去。”盛語秋想都沒想就大叫了一句,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線索。她掀起被子跳下床,這才意識到自己睡在床上。床邊地上的茅草墊上鋪著一床略薄的被褥。
“嗯?那就別發呆了。”遲林停在門邊,順手把盛語秋的劍遞給她。
“謝謝……”盛語秋接過劍誠懇地道謝。
遲林對這份謝意不置可否,他朝著門的方向微微側頭,“走吧。”
走出房間,可以感受到初秋的涼意。大門敞開著,廳裏沒有點燈,月光透過門窗灑在屋子裏,四方桌已經收拾幹淨。桌角放著一隻裝滿水的盆,盆邊搭著一塊抹布。
盛語秋環視四周,一切和初來時的布置差不多。隻是陳三嬸坐在小馬紮上哭哭叨叨。
盛語秋皺了皺眉,她走到陳三嬸身邊蹲下,手輕輕搭在陳三嬸的膝上,關切地問:“出什麼事了?”
陳三嬸抬起臉帶著哭腔說:“安兒!安兒不見了!”
想起晚上還曾答應安兒要一起去山裏玩,盛語秋的心裏泛起一陣漣漪,“什麼時候不見的?”
陳三嬸直起身子,抹了抹眼角淚,“看安兒睡著了,我就在廳裏收拾。忙完了本想看看安兒是否睡得安穩,結果就發現他不見了。”
“我去看看。”盛語秋站起身,發現遲林也不見了。她朝著門口望去,並沒有遲林的身影,想來他輕功好,武功應該也不差,盛語秋還是決意先去安兒房間。
安兒的房間在西南邊,緊鄰著盛語秋和遲林休息的房間。屋子不大,布置也少,算得上很幹淨整潔。隻是木櫃和抽屜多少都留有一些縫隙,沒有關嚴實,像是有人小心地尋過東西,急急匆匆又小心翼翼。
安兒的床沒有整理,被褥裏的溫度已經褪去。床邊的窗戶大開,窗台上還留著一些新鮮的泥漬。
如果陳三嬸一直在前屋忙活,那麼歹人自然是從窗子潛入了。盛語秋從窗戶望去,屋後還有一條小道通往山林深處。這兒是萬寧村,既然進院的路連通外界,那屋後的路應該是連通村裏的。
盛語秋一躍至窗台準備追出去,轉念一想從安兒失蹤到現在少說也有一炷□□夫,怕是追不上了,於是又折回到廳裏。
盛語秋走到陳三嬸身邊,陳三嬸已經停止了哭泣,她呆呆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像在期待歸人,亦像在思念親人。
盛語秋素來不願欠人情,滴水之恩於她都會湧泉相報。不知是不是因為師父不在身邊,盛語秋總是有不太好的預感,她覺得一切並不簡單,又再次問陳三嬸,“你們去尋安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