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語秋。”遲林轉過身看著她。
盛語秋把目光從鄭南楓身上移開,“啊?”
看盛語秋把眼神移到自己這兒,遲林開腔道,“夫人是不是考慮,幫我看著點前路?”
“啊,好好好!”盛語秋應得幹脆,沒有糾結於一句“夫人”之稱,她隻念著不要演了這麼久,最後功虧一簣。
待與遲林並行,他卻沒有再言語。盛語秋警覺地察言觀色,生怕漏了詞句又生尷尬。
就這樣三人走了約半個時辰。
“我們沒有走過重複的路,可是為什麼還沒到頭。”盛語秋神經繃得緊,有些疲倦。
“應該快到了。”遲林沒有停下步子。
“等等,”盛語秋拉住了遲林,“前麵的牆變了。來路的牆麵雖潮濕,卻鮮少生青苔。但是你們看前麵的牆,是不是青苔生得密了不少?”
遲林看了看盛語秋指的牆,又看了看盛語秋,不置可否道,“這能說明什麼?”
“這堵牆可能是常年臨近水源,”鄭南楓擠到二人身前,“應該過了前麵那一段路,就到了。”
“那走吧,”盛語秋提步前行,“時間緊迫,萬一不對還要折返。”
遲林拉了盛語秋的手肘,把她扯回身側,“別逞強。”
……
繞過盛語秋說的牆,眼前又是一片豁然開朗。
“這看上去簡單多了。”盛語秋指著眼前彎彎繞繞的橋,交織錯綜。
話音未落,盛語秋的臉上又布滿愁容。從起點開始,幾乎每個連接點都連著至少四個的橋。而各段橋除了高低起伏不同,又沒有什麼差異。
遲林:“這便是第三重,妄橋。”
鄭南楓:“這橋有什麼特別?”
“特別不牢靠,”盛語秋看著稀稀拉拉的木條組成的橋麵隨口道,她指了指遠處略低的一段橋,“不過那兒應該來過人,橋麵殘損。”
“是我留下的。”遲林順著盛語秋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在那一段不知道觸了何處,墜了塊巨石,我沒躲及,就被壓了。”
盛語秋抬頭看了看,怪石嶙峋不假,可是如果此處墜下巨石,以遲林的輕功又怎麼會來不及避讓,她又看了看遠處那段破損的橋麵,“所以橋麵是被巨石壓壞的?”
遲林:“是我用內力打壞的,不然脫不了身。”
“這橋如此牢固?這樣說來是不易落水的,所以橋下的水應該是安全的?”盛語秋看了看橋下的水,亮盈盈的水麵看似平靜,卻不似普通的湖水。
遲林:“不知,落水時我已昏迷。但是此水昏黃有亮光,有些像忘川。”
盛語秋原還覺得湖水澄亮,甚是好看,此時卻一陣後背發涼,“所以你如何通過的?”
遲林:“神話故事中,在地府十殿外設有金銀玉石木板奈何等橋六座,金司正西,銀司西北,玉司正北,石司西南,木司正東。”
“所以,你是按照這個順序行進的?”盛語秋拿出韓大夫所繪之圖,按照遲林所述方位大抵比劃著,“基本是一致的。”
“韓大夫記得不太真切,當時是由韓印明探路,他隻是跟隨。”鄭南楓看了看遠處橋麵的破損,“看來這個村長功夫不錯。”
“那‘奈何’呢?指什麼方向?”盛語秋把手中的圖紙合上,望著遲林。
遲林:“不知,所以走錯了。”
鄭南楓:“除了錯路和來時的路,我們還有六個方位可選。”
“除去金銀玉石木所對應的方向,還剩東北、東南和正南。”盛語秋撿起小石塊,在地上畫著路線,“遲林,這‘奈何’這段你選擇了正南,又是作何考慮?”
遲林:“我是來找藥草的,自然是哪兒有就往哪兒走。水流應該是連著梨花林邊的那條河,我醒來之時就躺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