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這種可能。”顧菲菲點點頭,四下看了看,問,“凶手寄來的光碟呢?”
“光碟上麵擦拭得很幹淨,指紋是在塑料外包裝袋右側底部提取到的。”男技術員側側身子,從物證櫃中取出分別裝著光碟和外包裝袋的兩個證物袋交到顧菲菲手中,然後衝著身前的辦公桌上指了指,說,“指紋貼片在這兒。”
顧菲菲略微向桌上掃了一眼,隨即把注意力拉回到手上,她對已經完整提取的指紋沒興趣,她急於搞清楚的是,如果真如耿昊所說,他從未見過這張光碟,那麼他的指紋怎麼會落在包裝袋上呢?
顧菲菲同樣先用肉眼打量一番光碟和包裝袋,然後把它們放到身前的桌上,順手操起桌上的放大鏡,挨個觀察起來……屏氣凝神好一陣子,她單獨拿起光碟外包裝袋,沉著臉,緊皺雙眉走到靠在牆邊的儀表台上,將包裝袋放到顯微鏡下繼續觀察。少頃,她抬起頭,眉頭已舒展開來,衝技術員勾了勾手指,用眼神示意他也過來看一下顯微鏡,技術員趕緊湊過來,將眼睛貼到透鏡前……再抬起頭時,臉唰的一下漲紅起來,眼睛不自然地眨著,顯出一副羞愧不已的樣子……
“袋子上好像有紙屑附著跡象,而且附近還有一小道似乎被黑色水性筆輕輕畫過的痕跡。”男技術員聲音很輕,顯然知道自己漏掉了很關鍵的證據。
“準確點說,在距離發現指紋部位一厘米處出現紙屑物和非常模糊的黑色線條,這也許意味著它們與指紋是一同‘轉移’到光碟包裝袋上的,再結合耿昊的職業特點,指紋的出現就非常可疑了,對嗎?”顧菲菲直視著技術員,語氣中帶些前輩教導晚輩的意味。
“是我工作不嚴謹,要多向您學習。”技術員一臉慚愧地說。
“其實我們的工作不僅僅是發現證據,還要清楚證據是如何出現的,這樣它才更有說服力,以後要多加油啊!”顧菲菲微笑一下,拍拍技術員的胳膊,以示鼓勵,緊跟著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在顧菲菲走訪支隊技術處的同時,杜英雄和艾小美聯係上耿昊的經紀人田霜,在她的引領下,兩人進入耿昊位於市中心地段一處高檔住宅小區內的住所。
房子是三居室的,客廳帶著大落地玻璃窗,白色的吊頂、素淡的黃色牆壁,加之全套的白色家具,使整個客廳顯得尤為大氣雅致,看起來倒蠻符合耿昊的氣質,陽光、有衝勁。
田霜40多歲,相貌姣好,畫著淡妝,穿著白色襯衫、灰色窄裙,一身標準白領裝扮,乍一看便知道是個幹練圓滑的女人。她熱情邀請二人落座,熟練地從茶幾櫃中拿出兩隻幹淨杯子,邊挽著衣袖邊詢問二人是喝茶還是咖啡,儼然半個主人的架勢。杜英雄擺擺手,指著側邊沙發讓她坐下說話;艾小美則問清楚書房的位置,隨即起身走了過去。
“你們一定搞錯了,我們耿昊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呢?他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我現在也有點發蒙,是不是該給他請個律師?”沒等杜英雄說話,田霜先情緒激動地連著發問。
杜英雄並沒有接話,安慰似的抿嘴笑笑,抬眼瞅了瞅對麵電視櫃上擺著的一排鑲有耿昊照片的相框,似乎在等待經紀人平複情緒,好一會兒才拉回眼神,望向田霜問:“耿昊平日的工作計劃和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是由我來定的,尤其有新作品出版期間,宣傳和各種活動比較密集,我通常都會在一兩個禮拜前就把行程表擬定好。”田霜語氣平緩了許多。
“據說你們前一段時間大都在外地出席各種活動,可是中間4月22日和5月6日分別回到本市,而且隻停留兩天便又去了外地,幹嗎要這麼費事折騰一趟,是耿昊要求的嗎?”杜英雄接著問。
“根本不是,耿昊向來在工作配合度方麵都做得很好,除非出現緊急狀況,才會稍微提一下更改日程安排。”田霜猛搖兩下頭,解釋說,“你說的這兩個日程我先前已經跟你們警方解釋過,一個是因為隔天下午在本市財經學院有一場演講加簽售活動;另一個是因為隔天耿昊要出席朋友公司成立十周年的慶典活動。”
“那幾天他有特別交代讓你別打擾他嗎?”杜英雄問。
“我們心照不宣,我們倆近幾個月一直在外地跑,好容易回來有幾天的空閑,我也想讓他徹底放鬆,好好休整休整;再說我也是有家庭的人,也想陪陪老公和孩子!”田霜的解釋倒也入情入理。
“耿昊在近一段時間精神狀況怎麼樣?有什麼異常舉動嗎?”杜英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