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杜英雄開車,艾小美坐在他旁邊,韓印坐在後排座位上,顧菲菲知道韓印非常想在第一時間了解屍檢結果,便直接跟著法醫車走了。
車上都是自己人,說話自然隨便得多,艾小美微蹙著一雙柳葉彎眉說:“這回可被動了,難道這案子真的與‘5·14’案有牽扯?接下來咱怎麼辦,韓老師?”
“屍體明明可以丟到山上,卻偏偏要讓所有人看見,你覺得為什麼?”韓印饒有意味地笑笑,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覺得英雄說得對?”艾小美瞅瞅杜英雄,試探著說。
“‘5·14’案的卷宗資料還在嗎?沒退回去吧?”韓印反問道。
“沒呢,還沒來得及,您還是想全麵複盤?”艾小美說。
“為了謹慎起見,應該做的,反正咱們也得等屍檢和痕檢結果。”韓印想了想,又說,“快遞的事,現在查到哪一步了?”
“我去養老院查了會客記錄,也調看了近一個月的監控錄像,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人與李成義接觸。快遞事件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去探視他,除了養老院那些大爺大媽,他接觸最多的就是那些小護士。她們的資料我也看過了,都與李成義非親非故,應該不至於為他做這種事。”艾小美說。
“再深入些,正麵跟護士們接觸一下,挨個談談話。”韓印拍了下前排駕駛員座椅,示意說,“小杜,等做完‘5·14’案的複盤,你去支援小美,咱們雙管齊下,同時也查查消息是內部人走漏的,還是有人有預謀地放出去的。”
“明白。”
杜英雄和艾小美齊聲說。
回到支隊,韓印和杜英雄便開始分工,韓印負責審閱“5·14”案文字資料,杜英雄和艾小美負責影像資料。
快到中午的時候,兩人從影像室回到支援小組臨時辦公間,也不多說話,悶頭在一摞子卷宗中間摸索著。很快,杜英雄抽出一份卷宗放到桌上翻看起來,眼睛從上到下掃著,手指在卷宗紙上移動,似乎在核對什麼。見兩人這副架勢,顯然是發現疑點了,韓印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放到桌上,默默看著他們,等著結果。
果然,片刻之後,杜英雄好似確認了心中的疑惑,放下卷宗和艾小美對對眼,慎重其事地說:“審訊錄像有問題,應該是少了一盒錄像帶。”
“何以見得?”韓印問。
“卷宗資料顯示,管駿到案後一開始並不配合,死撐了兩三天,問題是李成義他們提供的審訊錄像中缺了第三天的,而偏偏從第四天開始,管駿陸續交代起犯罪事實來,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艾小美解釋道。
“會不會那天有別的任務耽擱了?”韓印問。
“不,那天管駿如期被提審了。”杜英雄伸長胳臂把手中的卷宗遞給韓印,接著說,“那上麵有提審記錄。”
“這樣看來,是有人故意把錄像帶拿走了。”韓印打量著卷宗,嘴裏念叨著,“想要掩蓋什麼呢?”
“會不會是動手了?想想今天的案子,可別真被傳言說中了,管駿當年是屈打成招。”杜英雄倒吸一口涼氣,緊鼻眨眼地說。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韓印將食指放到嘴上,做出個“噓”的動作,然後一臉謹慎地說,“你要知道,青泉市局現在的一把手蘇德偉,當年作為支隊長,任專案組組長;張振東其時是大要案組組長,任專案組副組長。這兩個人不僅是當年專案組的核心,也是現在青泉市公安局最核心的人物,這兩個人要是在那個案子上出了問題,後續的負麵影響簡直無法估量啊!”
“那怎麼辦,秦麗的案子擺在眼前,咱們總得有個說法啊。”艾小美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審訊錄像帶缺失的問題不厘清,咱們也沒法做判斷啊!”
“是,時間太緊了,”韓印略作沉吟,少頃,握緊拳頭輕輕敲了下桌子,“你說得對,這個問題必須有個結果,張振東估計還在現場,回來應該會到咱們這裏,幹脆直接把這個事跟他說說,試試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