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肖肖沉默的跟在陸煥身後,坐上電梯到了八樓,也許是因為現在是晚上,醫院裏並沒有太吵,也沒有杜肖肖想象中那種在樓道裏亂串的精神病人,然後跟著陸煥來到一個上麵寫著“病人:何理瑩”的病房外麵。
這叫房間不同於其他房間,多了一扇透明的窗戶,杜肖肖往裏麵看去,竟然看到魏理正坐在床頭,照顧著一個神色有些癡呆的中年婦女,這位中年婦女應該就是何理瑩。杜肖肖看著魏理認真又溫柔的替何理瑩喂著飯,然後何理瑩乖巧的一口一口吃下去。吞了過後還像個孩子一樣對著魏理滿足的笑,然後魏理就會報以一個帶著“你很乖”的笑容回過去。
從來沒有見過魏理笑的杜肖肖看的有些呆了,沒有想到高冷的魏理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麵。
杜肖肖抬頭看著陸煥,想要從陸煥那裏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陸煥看到自己家阿姨已經平複了情緒,魏理也在哄著她給她喂食,於是就沒有那麼急著進去了,走到一邊坐下,陸煥對杜肖肖說:“肖肖你過來坐下聽我說。”
杜肖肖依言過去坐下,陸煥這才緩緩開口:“裏麵的那個女人是魏理的親生媽媽,也是我的阿姨。我小時候被魏理的爸爸撿回家,魏理和魏理的爸爸都對我很好。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魏理的媽媽。”
“後來,魏理的爸爸告訴我說,魏理的媽媽自從生下魏理就患了產後抑鬱症並發精神病。所以魏理的爺爺奶奶並不喜歡魏理,魏理的爸爸那個時候讓我幫忙看著魏理,觀察魏理到底有沒有遺傳到他媽媽的精神病。”
聽到這裏,杜肖肖有些慍怒,怎麼會有這樣的爺爺奶奶,而且魏理的爸爸雖然不嫌棄魏理,但是這麼做就不怕傷害到魏理幼小的心靈嗎?
陸煥注意到杜肖肖的神色在為魏理打抱不平,嗬嗬一笑:“我因為和魏理關係很好,所以每天都去接魏理放學,直到有一天魏理因為我和班上的一個男生打架,魏理的爸爸什麼都沒有問,就把魏理拉去了精神病醫院一統檢查,從那以後魏理就變了,變得不再對人熱情,不在那麼可愛,整個人就像一個刺蝟,渾身豎起尖銳的刺保護自己也拒絕別人的靠近。”
陸煥頓了頓,又諷刺的說:“說來也是因為我,魏理小時候那麼天真,熱情的接受了我,但是他被爸爸帶走的那一刻我竟然沒有阻止,更加沒有跟去。那個時候那麼小的魏理,接觸到那些冰冷的機器,心裏麵是怎麼樣的心態呢?”
“唉。”杜肖肖也是長歎一口氣,心裏想著那個時候魏理小小的,麵對著冰冷又陌生的機械,還有不聞不問的魏理父親,魏理心裏應該是又恐懼又難過吧。
杜肖肖聽出了陸煥心裏的自責,心疼的說:“陸煥哥,這件事不能怪你,那個時候你還小,而且魏理爸爸下定決心的事,怎麼可能怪你?再說了,既然魏理的爸爸讓你注意魏理,那就說明他很早就有帶魏理去精神病醫院檢查的想法,隻是缺少一個契機,所以才會在魏理打架的時候不問是非就拉著魏理走了。”
將手放到陸煥的手背上安撫著他,杜肖肖又說:“所以陸煥哥,你不要自責。”